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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一破热水瓶?”老四拔高了音调:“傅玉真,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吧!不就有两个钱,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傅玉真怒极反笑:“我瞧不起人?我看是你这个学霸瞧不起人才对!干嘛,你仇富啊,我家里有钱碍着你了?”眼看两人要动上手,二哥终于回来了,一听两人叫得震天响,着急忙慌地劝架。老四看着二哥冷笑:“你用不着这么舔他!他没有心的!江先生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对人家的!你以为你跪舔久了,他就会把你当自己人?”
二哥满脸尴尬:“你话别说那么难听嘛……同学一场,什么舔不舔的……”
傅玉真听老四提起江先生,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江梅生。他嗤笑,江梅生对自己好?他不过是在玩弄自己的感情罢了!
江梅生才是真正的没有心!
“你替江梅生说什么好话。你又知道什么?他对我好?他无情无义没有心!哪门子的对我好?”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老四竟真情实感地为江梅生鸣不平,“前几天他还偷偷来学校看你!倒是你一直把他当奴隶使唤!对他没有半分尊重!”
傅玉真一怔,江梅生前几天有悄悄来看自己?他怎么不知道?他心跳倏然加快,难以抑制的狂喜和不敢相信席卷心头。他来看自己,为什么不直接找自己呢?
江梅生究竟在想什么?是不是……对自己至少还是有感情的?
傅玉真舔了舔嘴唇,他知道老四气头上,自己追问,他肯定不会多说的,便用激将法:“你说他来看我,我怎么不知道?他少胡编乱造了!帮他说好话有钱拿?”
老四气坏了:“傅玉真,你真是狼心狗肺!周三那天晚上,我从二教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了。我告诉他,你下学期就要出国了,你只是……只是把他当免费劳动力!瞪我干嘛,我说错了?!……你猜人家怎么说?人家说,他不介意!傅玉真,这你还能说他无情无义没有心?我看没有心的人是你才对!”
傅玉真沉默着。
老四说的煞有介事,他是个实心眼,不会骗人。所以周三晚上江梅生真的来学校找自己了?怎么……连个信息都没发呢?
傅玉真心乱如麻,找懂感情的人询问——
傅玉真:润樱,再问你个事。
润樱:又是感情的事啊?
傅玉真:还是上次那个人,我发现他其实有很多事情在瞒着我,让我觉得他其实并不那么在乎我。可前几天他又特意跑到学校来偷偷看我,你说他到底怎么想的?
润樱:唉,关键不是他怎么想,是你怎么想啊。你这明摆着喜欢他,既然喜欢就去追。
润樱:而且他既然偷偷来看你,肯定也对你有感情咯,有的事隐瞒你,可能他也有苦衷吧。
傅玉真握紧手机。
江梅生被屈致带着出入大小场合,抱着陪人演戏的帮闲心态,于是这天在某艺术展出上忽然见到傅宴时,一时有些措手不及。
他措手不及的外部反应,就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傅宴的习惯没有任何改变,无论出入什么场合,都要把衬衫扣到最上面一粒扣。傅宴喜欢穿衬衣,几乎不穿T恤,而且只穿蓝、白色衬衣,有一次两人去海边度假,在沙滩上一水儿穿着清亮的男女之间,只有傅宴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与海滩氛围格格不入,江梅生对他大肆嘲笑,逼着他回酒店换了件清凉T恤。换好衣服后,傅宴居然同手同脚,别扭到不会走路了。
江梅生笑得跌倒在床上,傅宴羞恼得满脸通红,顺势压住江梅生狠狠在他脖子上种了个草莓印,于是那天的沙滩上,江梅生换了件衬衫,一脸郁闷,傅宴坐在一边翘着嘴角心情极好。
他们也曾经有过很幸福的过去,江梅生认为自己足够了解傅宴,他虽然身居高位,手握权柄,但在江梅生看来却是一个可怜人,一个被强势的长辈掌控了十多年,被贪婪的父母长期吸血的可怜人。
没有人爱过他,江梅生想好好爱他,温暖他。
江梅生曾以为就算他们分开,那些幸福的过去带给他的快乐不会改变。直到他知道,自己不过是谢瑜的替身,那些和自己在一起的日子,傅宴究竟是在看谁呢?他的微笑,又是给谁看的?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幸福的背后居然如此丑陋。
傅宴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便转开眼,这样也好,因为江梅生也不想和他打招呼,毕竟离婚时,他们真的撕得很难看。
江梅生红着眼眶问傅宴:“你真的只是把我当做替身?从来没喜欢过我?”
傅宴冷着脸说没错。
现在这样静静地看一眼然后走开,是两个人最后的体面。
江梅生放眼一看,果然见到谢瑜朝他走来,僵硬地打了个招呼:“江哥。”
江梅生冲谢瑜礼貌微笑。
江梅生和傅宴结婚后,开了一家美术设计工作室,类似贺晴光现在的平面设计工作室,不过江梅生还接插画、游戏原画外包。谢瑜在国外学过美术,回国后,傅家安排他到江梅生的工作室上班。
所以两个人相处过不长不短的一段日子。
那时的江梅生并不知道谢瑜是傅宴的白月光,只是有些疑惑,谢瑜怎么跟自己长得有些像。谢瑜是傅家管家的儿子,年纪比两人小一岁,因为相似的外貌,江梅生觉得这是缘分,真心把他看做弟弟,耐心带他,手把手教他,所以在得知自己居然是谢瑜的替身时,江梅生整个人都是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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