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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梅生的模样已经跟小时候不太一样了,但是江梅生的妈妈没怎么变,看到照片墙的那一刻,林御白就想起来了。
在二十多年前,那个盗窃团伙的作案手段堪称先进。派一个女人在车子的行进方向上碰瓷,待车主下车查看时,由林御白钻上车偷东西。
那个年代能开的上车的,要么是司机,要么是小康家庭。然而计划开头还算顺利,江梅生的妈妈被顺利引下了车,跟碰瓷的女人理论,林御白则偷偷溜上车,然后看到了躺在后座上睡觉的江梅生。
小江梅生揉揉眼睛,看着跑上车的陌生小孩要去抓妈妈的包,懵懂地叫了一声:“不许拿我妈妈的包。”
小林御白扭过头,脏兮兮的小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带着几分惊恐。像是一只可怜的流浪比熊。
江梅生有点不安,小脑袋瓜一时没想到要向妈妈呼救,带着几分“男孩子要保护好妈妈”的使命感,利诱小林御白:“不要拿我妈妈的包好不好?这个给你吃。”
他把手边的零食递给小御白。
盗窃集团里,偷不到东西的下场,轻则饿饭,重则挨揍。林御白被卖到盗窃集团的最初时间,就制定了“装成傻子——降低警惕——伺机逃跑”计划,团伙对一个傻子的“劳动”成果没有太高的期待,林御白很少会挨打。
但他经常挨饿。
小御白毫不犹豫地接过零食,坐在车位上狼吞虎咽。
吃够了,眼看江妈妈快要回到车上,小御白跳下车,飞快地钻进了路边的灌木丛里。
等妈妈回到车上,江梅生立刻把发生的事情告诉她。江妈妈猜到一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报警。
或许是她报了警的缘故,小御白逃跑被抓,差点被打瞎了左眼时,警察及时赶到了。
没想到两人的相遇,比林御白以为的小学时期还要早,简直让人只能感慨一声真是缘分。
而江梅生看着林御白的左眼,问道:“你的左眼现在还好吗?看东西,清楚吗?”
“爸妈及时带我到燕州人民医院治疗,视力恢复得不错,只有在看书、做实验时需要戴眼镜。”
那真是太好了。不管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林御白没有像书中那样左眼近乎失明,真的是太好了。
晚上十点钟,同事开车送江羽生回来。她在玄关处探头探脑,见客厅里空空的,听不见人声,想来可怕的客人已经走了。
江羽生松了一口气,换了鞋,把包往沙发一抛,走到餐桌前咕咚咕咚灌水。
余光瞥见餐边柜上的牛奶罐,江羽生的目光被那些彩色石头吸引,拿起罐子研究。
江梅生码字累了,来到客厅转悠,见到江羽生拿着牛奶罐,说:“那是林御白带来的。你真是的,还是人家的小学同学呢,这么冷淡。”
“哼,大魔王的可怕你不懂。”江羽生跟着凌源芳一起管林御白叫大魔王,又问道:“他是去斯瓦尔冰原出差了吗?”
江梅生回忆了一下,林御白说过,似乎是叫斯瓦尔,一个靠近北极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
“这种石头,只有那里才产哦,由严寒气候,和斯瓦尔地底下特有的温泉形成的彩色矿石,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冰川玫瑰。啧啧啧。”江羽生一脸揶揄地看江梅生。
“他就是随手带的当地特产罢了。”江梅生才不会自作多情。
傅宴让人打扫房子,管家在书房发现了十多幅江宏涛的画作,问傅宴要怎么处理。
“丢了!”傅宴揉了揉眉心,继续看财报。
管家领命离开,他烦躁地翻了几页纸,过了几分钟,还是忍不住站起来,找到正在杂物间门口监督的管家:“……那些画呢?丢哪了?”
管家笑道:“还没丢呢,都堆在一楼了。傅先生要的话,我叫人搬上来。”
傅宴有些不自在:“毕竟是我一幅幅买回来的……找个箱子装起来吧。”
“好的。”
这时打扫杂物间的帮工咦了一声,从角落里抽出一个卷轴,疑惑地拉开,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这个是……”
傅宴走上前:“给我看看。”
他看了一眼,登时整个人也呆住了。
那是一幅画。
日出绚烂的光芒照耀在山坡上,山坡开着的各色小花竟真的在这瑰丽的光芒中绚烂燃烧,辉煌灿烂,涌向天际。
帮工屏住了呼吸,怔怔看着山顶残雪,青青草色,还有那些着火的花儿。原来单单是火,就能有如此绚烂多样又如此和谐的颜色,现实与幻想交织的画卷,竟带着几分史诗般的壮丽,勾魂摄魄,令她完全失神了。
“太美了……”画家的想象力,真的太瑰丽绚烂了。
“是《索罗拉雪山的日出》。”傅宴低声说着,接过画卷,眼神复杂。
曾经说好要去的地方,最终只能以想象的形式,出现在画纸上。
江梅生把这画藏在杂物间里,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
暂时参不通前夫的想法,傅宴把画收好,小心地放在书房的玻璃柜最里层。
他赶走了江梅生,送走了泡泡,但莫名地,他想要留下这幅画,并且不想让谢瑜知道。
傅宴工作了没一会儿,霍司杨居然来电话了。
他接通,冷漠地问:“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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