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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上的涂鸦、贴纸,墙角的缝纫机、工作台,还有两人的设计作业,通通堆在苹果绿的书柜里。还有江梅生给他画的速写、肖像,他给江梅生设计的服装、饰品……
这些快乐的回忆,支撑着他等待了三年多。他不相信江梅生能毫无感觉。
此外,屈致还准备了更大的惊喜,就等江梅生出现了。
屈致深吸一口气,对着换衣镜整理好衣服,确认今天的自己也足够好看,才走出换衣间。
他看向工作室,思索着还有哪些布置有疏漏,温若靠近,有些为难:“江先生不愿意来。”
屈致意外,着急了:“继续给他打电话!去他家里找!反正他一定要来!”
温若无奈,人家不愿意来,已经是在表明态度了,就算把人绑过来,也没用啊。
屈致一颗心沉到肚子里,他掏出手机,给江梅生打电话,发信息,狂乱到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为什么江梅生连一个机会都不愿意给自己?一定要如此绝情吗?
耳朵的嗡鸣声中,江梅生的话语浮现:“屈致,我不想谈感情,只想好好吃顿饭。能给的也只有这些,你如果要的太多,那就找错人了。”
不……才不是……不可能只有自己沉湎过去,他的心里,一定也仍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屈致想要挣扎,却只能颓然无力地坐倒。
江梅生散步回到家没多久,果然下雨了。他不禁庆幸,还好没答应屈致的邀约,不然撑着伞也得被这瓢泼大雨刮湿裤腿。
他正在房间里全神贯注地码字,手机设置的静音,无人打搅,十分自在。他不知道的是,楼下有人冒着大雨,花了一个多小时,从工作室回到小区。
当然,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给出多余的关心。
他跟屈致已经再无可能,不给他任何一点必将落空的希望,已经是江梅生能给出最大的仁慈。
第二天中午,江梅生正准备去找林御白吃午饭,对面的门开了,温若拎着垃圾走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温若冲江梅生打了个招呼,江梅生也对他笑了笑。两人走进电梯,温若咳嗽一声,跟江梅生解释:“屈老师生病了,我过来照看他。”
江梅生笑道:“病得很严重的话,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上午去了医院,打了退烧针。”
江梅生看向温若:“真是辛苦你了,做他的助理,要管工作上的事,还要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温若有些不好意思,“应该的,毕竟他付了足够的工资。”
电梯到了,江梅生走出去,温若拿了外卖,回到屈致家里。
屈致在床上死气沉沉地躺着,脸色苍白,皮肤蜡黄,整个人都失去了神采。温若看得直叹气,把外卖取出来,扶着屈致让他靠在床头。
“老师,吃点东西吧。”温若揭开外卖的盒子:“好香啊,老师,没胃口也吃一点嘛。吃饱了病才好得快啊。”
屈致默不作声。
温若微微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刚才见到江先生了。我告诉他你生病了,说不定他今天晚上就会来看你呢。”
屈致的眼睛动了动,看向温若。
就知道这招有用。
“那快吃些东西吧,吃了东西才有精神,不然江先生一来,看见你居然这么憔悴,都没平时好看了,会怎么想呢?”
屈致终于愿意进食。
吃了东西,温若劝他先睡一觉,养足精神。屈致睡了很久,到晚上八点多才醒过来,被温若劝着把晚饭吃了。
温若量了体温,欣慰道:“退烧了,应该过几天就会好。屈老师,以后可别淋雨回家了,又不是小孩子的年纪……”
“啰嗦。”屈致嗓音沙哑:“梅生呢?他什么时候来?”
“呃……”温若哑然,没想到屈致仍在惦记这事:“我去看看吧……”
他来到江梅生家门前,江梅生正在家里码字,来开门的是傅玉真。
傅玉真不知道温若,但温若是知道他的,屈致还曾经让自己调查过他的个人信息。
傅玉真怎么会出现在江先生的家里?!
他和江梅生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傅玉真见温若神情古怪,不解地看温若:“请问你找谁?”
温若犹豫道:“……江先生在家吗?”
傅玉真仔细打量温若,见他容貌普通,年纪都三十多了,放下心来,冲书房吆喝了一嗓子:“梅生,有人找你。”
江梅生走出来,见到温若,微笑着:“温先生找我什么事?”
“屈老师……生病了,想见见您。”
江梅生的表情仍是那么平静,对温若的来意仿佛早有预料,洒然一笑:“我又不是医生,见我有什么用。”
他微笑的、温柔的面孔,与说出的冷漠字句形成了巨大反差,哪怕经常在心里吐槽屈致是暴君,这一刻,温若也为他感到了些许的心疼。
想起屈致躺在病床上,殷切期盼的眼神,温若鼓起勇气:“江先生!昨天……屈老师淋了雨。他原本为你准备了惊喜,但是你却没有来,他一个冒雨走回家,所以才会感冒的。”
江梅生哦了一声,问道:“那么你是在怪我吗?是因为我没有去赴约,才导致屈致生病的吗?”
“不是的,我没有那个意思。”温若连忙解释,“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屈老师的心意!我跟在他身边三年多了,他一直是单身状态,都是为了等你。前几天,我们出差,其实是去弗洛兰把你们曾经居住过的那间公寓搬过来,他想给你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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