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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梅生嘿嘿一笑,看到傅宴包裹起来的手掌,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被凿刻刀弄伤了。”
傅宴有雕塑的小爱好,江梅生是知道的。以前听傅宴讲,如果不是傅斯仁反对,他大学就去学雕塑了。
在这一点上,江梅生挺同情傅宴的,如果老爸不让自己画画,逼着自己接手公司,那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乐趣?
“要小心一点啊。”拿捏着谢瑜关心傅宴的度,江梅生合格地扮演着傅宴想看到的角色。
傅宴笑了笑,有些勉强,被关鹤提醒后,他越发明显地注意到,江梅生就连跟他说话时的语气,都很像谢瑜。
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自己曾经把他当替身,让江梅生对自己不自信了吗?所以觉得扮演成谢瑜才能取悦到自己?
不……不需要的,傅宴喜欢的,就是本来的那个江梅生。
无论江梅生是什么样子,他都喜欢,都想要好好珍惜。
吃了饭,江梅生主动说:“你手受伤了,我送你回去吧。”
主要是今天的“工钱”还没结呢,江梅生可不想干白工。
傅宴一向沉稳的脸上,竟带上了几分受宠若惊,喜悦到眼睛都在闪闪发光。这几次和江梅生的相处,他虽然感到愉快,但也察觉到江梅生对自己似乎……并不是那么走心。
语气可以装,态度可以装,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但今天,江梅生竟然主动提出要送他回家,眼神中的急迫表露无疑。
傅宴坐上车时,已经在考虑能不能在下半年复婚的事了。
复婚之后,就带梅生去索罗拉雪山看日出吧。
但愿索罗拉的秋天,能和夏天一样美。
傅宴心情雀跃。
送傅宴回到别墅,江梅生逗留了一会儿,给傅宴的伤口上了药,然后愉快地带着一副父亲的画坐车回家了。
傅宴仍站在别墅门口目送他离开,泡泡在他脚边疯狂摇尾巴,傅宴没有尾巴,但此刻他的心情和泡泡如出一辙。
江梅生扛着画回到了林御白家,把画弄进他暂住的卧室放好。林御白已经习惯了他每次出门都八点左右回家,跟在他身后问:“我买了三文鱼,吃吗?”
每次江梅生回来都要点重油重辣的外卖,让林博士情不自禁为江梅生的健康状况焦虑,索性买了一堆营养低脂蛋白质丰富的食材在冰箱里保鲜,三文鱼就是其中之一。
江梅生疯狂点头。
林御白切好了三文鱼,准备好酱油芥末,和江梅生坐在餐厅享用这顿夜宵。
“还在和傅宴玩角色扮演游戏吗?”
江梅生说:“是啊,他居然收集了几十幅我爸的画,害,不知道这个游戏他要玩到什么时候。”江梅生夹了一筷子三文鱼,沾沾芥末和酱油,看了林御白一眼,见他有些落寞似的,问道:“怎么了?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林御白低声说:“我不想让你再和他接触了。不想看到你难受。”
林御白想找傅宴把那些画买下来,他通过熟人跟傅宴报价,但没想到傅宴拒绝了,理由居然是,他已经把画送给了江梅生。
可江梅生明明还在为了那些画,扮成另一个人的样子陪傅宴。
林御白不想看到江梅生这样。
吃醋是次要原因,他不想让江梅生受委屈。
林御白的关怀让江梅生感到温暖,他拍了拍林御白的手背:“谢谢你,不过不用为我担心啦,你已经帮了我够多的了。”
今天江梅生又去看了心理医生,经过评估,他的心病已经好了九成,接下来多练习在没有林御白的陪伴下画画,会好得更快。
不过心理医生得知了他和傅宴在一起时再度病发的情况,交代他,尽量在心病未根治时,不要在傅宴身边画画,避免再受刺激,让前期的治疗功亏一篑。
江梅生这两天也已经把“琢玉成冰大奖赛”的作品提交给了傅玉真,据说谢瑜现在是夺奖的种子选手,谢瑜的水平江梅生心里有数,他并不是很担心谢瑜夺冠。
考虑到林御白的心情,傅宴再度邀约时,江梅生没有答应。毕竟是日结工资,要不要去还不是看自己。
他拒绝了傅宴,每天要么画画要么码字,他的新书灵感满满,有时候状态来了,一天写几万字不在话下,现在存稿都已经有了五十多万字了。码字码累了,就回家去看看江羽生,顺便把爸爸的画带回去放好。
近来傅斯仁塞进董事会的新成员们异动频频,傅宴早有预料,倒不是很头疼。让他感到焦躁的是,最近约了江梅生两次,他不愿意出来了。
究竟是哪里有问题?上次离开时,江梅生明明还很开心不是吗?
傅宴感到不安,坐在花园的葡萄架下看财报,都无法集中注意力,把纸张翻得哗哗作响。泡泡感受到了主人忐忑低落的情绪,趴在主人脚边,没精打采地晃晃尾巴。
傅宴把财报摔在一边,重重叹了口气。
泡泡呜一声,撑起身体,上半身趴进傅宴怀里,冲他摇尾巴。傅宴揉了揉泡泡雪白的毛发,小声说:“你也想他了,是不是?”
泡泡眨了眨眼睛,舌头舔舔傅宴的手掌心。
“为什么他不肯来了?上次他送我回来,还为我的伤口上药,离开的时候也挺开心。难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傅宴患得患失,看向右手已经快要痊愈的伤口,一个危险的念头在脑海里酝酿——如果再弄出一道伤口,梅生会愿意来关心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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