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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这段时间的发生过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言冬知道江肆到底为自己的这件事情付出了多少努力。
他这么张扬的一个人竟然要为了自己咽下这么久的恶气。
如果不是他这么长时间的坚持,就算是自己能恢复记忆,也只能在那群老头们面前吃这个闷亏了。
江肆微微叹了口气,十分忧愁的模样。
他伸手揉了揉言冬发间的猫耳,惯常冷硬的嗓音柔软了下来:“在你眼里我算是什么?”
这一下把言冬问住了。
倒影里的少年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瞬间的迷茫,不知道为什么,脖颈还染上了几分红色。
他其实也想知道自己在江肆心目中算什么。
言冬思忖了片刻,试探性地说:“朋友?”
但好像又不是。
自己跟江肆的关系跟别人好像是不一样的,但具体哪里不同,言冬又说不出来。
太微妙了。
甚至可以说过去的十几年里,言冬从来都没有对一个人产生过如此复杂的感情。
听到朋友两个字,江肆心里不可避免地有一点失望。
是自己的暗示不够明显吗?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反思道。
好像确实有点不明显——那不行啊,难道要看着小魔王找到自己喜欢的人跟他在一起?
绝对不可能,除非他死了。
占有欲一瞬间攫取了江肆的心脏,将他的全部情绪都填满。
言冬转过头来就看到了他被光照得有些晦暗的侧脸。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把心里想的那句话问了出来:“那……在你心目中,我是什么人呢?”
好问题。
当然是喜欢的人啊。
无数的话哽在喉口,到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但是因为还有失去的可能,所以他不可能做到那么坦荡。
想了想,江肆轻声说:“你是……”
后半句话消弭在了唇齿当中。
“嗯?”
言冬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于是凑近了江肆,手撑在汽车的椅子上看着他。
江肆的声音微微压低,气流轻轻刮过言冬耳边,呢喃一般:“我的王上。”
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好像是华贵的红酒,但又含着冰雪,让人发自内心地觉得不可靠近。
但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甘心说出这样臣服的话。
言冬瞬间被烫到了似的深吸一口气,猝然转头看向了江肆,结结巴巴地说:“我……”
顿了顿他才鼓起勇气说:“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是什么王上了,你才是帝国的皇帝,你那么……”
言冬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停滞了,话说出口之后才发现这么说又好像有点酸——但天地良心,他没有一点这种想法。
这些天来言冬已经见证了江肆到底有多强,正想组织点语言夸赞一下江肆补救,但是到嘴边却干巴巴地乱成了一团。
反而是猫耳抖了抖,泄露出了言冬此时的情绪。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啊!
“我那么?”
江肆眯起眼睛反问。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言冬后退了一大步,猫耳软软地伏低,藏在了发间,身后的尾巴也害怕地蜷缩成了一小团。
小魔王的脑子里乱七八糟地翻腾着,他连辨别自己情绪的能力都失去了。
心脏跳得几乎要从心底蹦出来,言冬修长的手指抓了抓车上身侧的布料,只觉得脸上热得几乎都要把他一点点蒸发。
江肆也发现了言冬此时的状态,不由得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但是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他的声音低得就像是喟叹,“我没有那么高尚,怎么可能毫无缘由地做这一切,而且坚持几百年。
他低头看向言冬。
太近了。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几乎是额头抵住额头,言冬有点想后退,但是又觉得这么做太小家子气了,于是咬咬牙忍下了这种冲动。
他听到江肆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
“我从小都没有什么亲人,把我从深渊当中拉出来的人,是你。”
“后来把我从士兵当中提□□,让我一步一步地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人,也是你。”
“让我从一个被所有人都讥诮的怪物到现在万人敬仰的,也是你。”
暧昧的话到嘴边却被江肆强行咽进去了,他换了模棱两可的一句:“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等你。”
“欢迎回家,我的王上。”
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称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江肆口中说出来格外让人觉得黏糊。
言冬咽了一口口水。
眼睛眨了眨,他本能地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的,但是平常伶牙俐齿的,此时脑子里竟然乱成了一团浆糊。
迷糊当中,言冬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那……谢谢?”
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蠢。
果不其然,这句话让江肆瞬间就笑了出来。
皇帝又揉了揉言冬头上的猫耳,嗓音温和:“不客气。”
自从小魔王离世之后江肆就很少笑了,这段时间以来他笑的次数已经超过了这些年来的次数,是打心底都觉得愉悦。
而另一边,小魔王的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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