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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之前还有天下之主的名头在,现在楼家大张旗鼓的谋反,五省的中华国,属于夏家的板块上已是生生被挖出了一块来。
大势已去,朝廷中的人都感觉到这个事实。
现在的朝廷中,大部分都是各省豪强扶持上来的人马,暗地里忙着为自己的主子谋划利益,表面上恭敬就不错了,还管皇室两人有什么事情,至于被摄政王支持的新党,都是官职不高年轻人,还远远不够摄政王想要的势力。
这个样子,摄政王想,他还拿什么东西来保护令儿?
难不成真的要找已经不是一条心的大巫天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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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重要的事情一开始就说知不知道?!”
余礼白到底没有伸手去掐这位下属的脖子,毕竟短短时间中他是经历了长途救援,心如死灰,继而转变为极端兴奋,各种七上八下,最后还哭了这么大一场,就算是神明也没有什么体力了。
“咳咳,”他尝试着清了清已经带着沙哑的嗓子,问道:“地点探明了?”
“是的,上次天一道虚灵真人被水君送去南定省后被道和派囚禁,偷偷给天一山传了几次信,臣等想方设法将信件劫下,最后在其中找到了有关剑鞘的线索,这是臣拓印下来的副本,请大人察看。”
神将施法,一行行字凭空出现。
信不长,很简短,其中出现很多不知所谓的暗语,甚至读起来有些上下不通,余礼白一边腹诽天一道的通信习惯真是变得越来越古怪了,让他这个原出生天一道的人都看不懂,一边注目着最后一句。
——紫微长渊俱在,冰窖存矣。
冰窖?
……看上去像是保存食物的地方。
余礼白对比自己年幼年少时期在天一山上修行的记忆,实在是没有找出哪里有个地方叫做冰窖。
况且天一山地处中原偏北,虽然山顶和所有高山一样空气寒冷白雪皑皑,但是也就是山顶那一小块吧?
“对了,”神将又施法,空中浮现出一张线条构成的古怪图案,“随信还附有地图。”
余礼白:“……我都告诉你了重要的事情放在前面说不知道吗?”
神将摸摸脑袋,“是。”
龟丞相看着相互之间交流有着极大障碍的一对上司下属,无奈叹气,只能从余礼白的衣角上下来,接着水神的话吩咐,“你想想,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没说?”
“……”神将一脸陷入深思的表情。
而余礼白也仔细看着地图,和自己记忆中的天一山做比较。
“这一段的起伏和入山的小路有些像啊,不过分叉的走势不对,圈了一个圆环是什么,为什么边上还标出了欧罗巴数字,这里是后山的松林么……为什么字比蚂蚁都小,而且本君还一个都不认得?!”余礼白震惊了。
作为一个活了五百年的人……神,他自认为好歹在博闻多见上中华国没有几个人比得上,并且接受过天一道培训少掌门的地域训练,各种需要掌握学习的他曾经也很努力的去学习,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自己不认识的东西了。
说起来地图上有一些地方写着欧罗巴数字,这不会是欧罗巴文吧?但是欧罗巴主流的文字他也认识一些,没有长成这种怪模怪样的啊?
他伸出手,想要轻轻的触摸上那些文字。
地图消失了。
感觉被糊了一脸血的余礼白阴沉沉瞪向这位神将。
神将不知道自家大人的心情,而是大声说道,“水君大人,臣又想起一件事没有禀报。”
“……你说。”
“臣在回来的路上,遇见花都政变楼家谋反……”
这件事之前不是说了么,余礼白一脑门黑线。
神将没有说完:“……攻占花都之后,有一大队士兵被派遣到、嗯,就是您之前来的那个方向。”
“延后。”余礼白说出神将的名字。
神将延后不明所以。
虽然全身无力,但是余礼白还是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这种最最最最最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说!!”
他吼完,完全忘记自己之前是怎么从季镰那边跑掉的,变为水汽直接往回蹿去了。
远处林中。
季镰拒绝了余礼白下属给他的各种各样的药,说实话,他的伤口在箭矢拔出后很快就愈合了,愈合的非常好,就连伤疤都没有留下,甚至和周围的皮肤浑然一色,都看不出那里不久前破了一个大洞。
而且伤口周围还残余着各种没有抹干净的药粉,五颜六色的,想来一种药不可能有如此多的颜色,所以……余礼白时给他用上了多少药?
不过,季镰想起自己家中堆积的有着各种名字的茶叶,想到,确实是余礼白的风格呢。
表面不动声色的他在心里笑起来。
还留在这里收拾残局的神将们觉得,青年看起来真的不像一个几分钟前才表白的人,镇定过头了。
天空此时飘起来蒙蒙细雨,好在他们在树林之中,有大树遮蔽,季镰不至于又一次全身湿透。
他伸出手接着飘落的雨丝。
“愤怒。”他说,问犹豫站在他身后的神将,“余礼白遇到谁了?”
神将:“……”
他们没有长水君大人那颗能理解季少爷话的脑子啊,上一句和下一句话的联系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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