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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歪着头,透过心形之间的空隙看向人鱼,问道:“不可爱吗?”
与其说是可爱,不如说是折磨。
但人鱼透过心形的空隙看着夏深兰,认真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夏深兰觉得有些不自在了,甚至在心里盘算他俏皮的可爱是不是又戳到了人鱼纤细的神经,正打算道歉时,人鱼终于开口回道:
“很可爱。”
夏深兰先是心脏狂跳,下一秒又觉得十分一言难尽——这套动作都能觉得可爱,人鱼的审美是正常的吗?
“是不是上帝在你眼前遮住了帘,忘了掀开?”
“没有。”
夏深兰:“……”好吧,他又说了个人鱼get不到的烂梗。
他懒得解释这些烂梗,干脆顺着接住了人鱼的话:“没有就好。”
顿了片刻,夏深兰继续道:“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就回船了。”
“你想要什么鱼?”
“你要给我抓吗?”
“嗯。”
夏深兰脑子里闪过人鱼捕猎的场景,眼睛微亮,“走吧走吧,我们一起,找到了我跟你说。”
远离海岸的海域鱼的种类更加丰富,稀少而昂贵的深海鱼也会更多,加上人鱼指哪打哪,一抓一个准,对于夏深兰来说,简直跟到了天堂一样。
夏深兰揪了一把海草,把抓来的鱼穿成一串儿,似乎也没过多久,鱼串儿就比人鱼还长了。
他拎着鱼几万的串儿游来游去,高兴得像一个两百斤的傻子,人鱼却觉得他如此可爱。
普世眼光下的审美扭曲,有时候也有可能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
如果夏深兰有人鱼这样的美貌,也许他第一时间就会想到这个可能性了。
估摸着差不多有两三百来斤的鱼了,夏深兰阻止了还想继续深入的人鱼,决定去县城一趟,把这些鱼卖掉。
这些品种的鱼光是乡下的酒店很难吞下去。
最后的结果不出夏深兰所料,卖了两万多,一下子把小星星的医药费填补了大半。
夏深兰一边等着老板结账,一边默默在心里盘算着,他的生日还有半个月,如果能在这之前能把医药费全部填上就圆满了。
“嚯,夏深兰,这些不会都是你钓上来的吧?”一道夸张的女声突然在背后响起,中年女人毫无自觉地站在了夏深兰身边,伸长了脖子想看他的手机:“挣了不少吧?这些可都是好东西,让婶儿帮你看看,别被人坑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自从上次爷爷葬礼一事过去,他和村里人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平时见着了也都是互相横眉竖眼,招呼都不打一个。
今天突然这么热络,多半是眼馋他抓上来这些不便宜的鱼。
夏深兰的好心情一下散了大半,冷漠地锁了手机,“不劳您费心。”
“嘿你这孩子,跟婶儿还客气什么,婶儿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小时候你还老爱缠着婶儿要糖吃,怎么出去读了两年书就变得这么生疏了?”
“我们也没有这么熟,上次您不是还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像个人。”
之前夏深兰把爷爷的尸体带回来,请了送葬队伍敲锣打鼓送走爷爷,很多人把他堵在门口声讨,其中带头的就有龙大妈。
“你当时做那事,婶儿也是出于长辈的心情才会说你两句。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婶儿说你两句,你怎么还记仇到现在?”
“我是年纪轻,不会见风使舵、说变脸就变脸,所以龙大妈你还是不要和我说话。”
“婶儿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吗?再怎么说婶儿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总不能让你被人坑了。”
龙大妈说得义正言辞,不给夏深兰再说话的机会,转过头就冲老板喊道:“老板,这些鱼你给的什么价?这小子可是我家的侄子,你这个价格要是给得不如市场价,我可不能答应卖给你。”
“大婶儿你放心,我可全都是按照市场价收的,一共两万一千二,保证童叟无欺。你侄儿可会做人哩,主动砍了个零头,让我给两万一千,以后要还有这种鱼都可以送过来,我们酒店都收。”
一听这价格,龙大妈眼馋得不行,但还故意做出一副亏了表情:“老板,你这价格给得不厚道啊,这一条黑口龙鱼都得上万,加上这些野生黄花鱼,才两万?”
周围渐渐有人围观过来,夏深兰也不清楚她究竟想干什么,只能尽力阻止事态继续发展下去。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什么鱼卖什么价格我心里门清儿,老板没有坑我。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但做生意的最怕被人说不厚道、坑小孩儿,就算有夏深兰打圆场,老板也不可能轻易把事情揭过去,要不以后他还怎么做生意?
老板不悦地回道:“这些鱼我了都是分了种类一样一样称了再算的总价,你侄子也一直在旁边看着,现在突然说什么不满意,故意敲我竹杠呢?”
龙大妈眼神得意,故意提高嗓门喊道:“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价格给得不公道还不让人说,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
“我做生意就这样,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我问心无愧。你们要这么不愿意,就把东西拿走,别往我这里卖!”
“走就走!”龙大妈气哼哼地就要去搬桶:“县城这么大,又不是你一家会收鱼,就知道坑我们老百姓的钱,横什么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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