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衔尾蛇的谋划么？”
    钟神秀望着这一幕，感觉额头有些冷汗：“太狠了……连自己的血裔都说牺牲就牺牲啊，跟外人联手对抗自己，消灭羽蛇贵族，只是一个布局？苦肉计？”
    “谁能想象到，互为死敌的衔尾蛇与司岁，竟然会是同一个存在的不同两面？”
    “司岁背叛了秩序三神，而后果并非如此简单……”
    钟神秀看到一开始被时间倒流逼退，腐朽的受难之影与秘史长河重新凝聚，有进攻衔尾蛇的倾向。
    虽然这两位存在之前为了对抗黑血之主很受伤，但毕竟比一连镇压了两大存在的衔尾蛇要强！
    虽然在伟大存在之中，与司岁合一的衔尾蛇，必然是最强的那一个，但祂此时无疑已经到了某种极限。
    只要没有消化掉这一战的成果，祂反而是最弱的那一个！
    “所以……衔尾蛇必然还有盟友。”
    钟神秀自言自语，看到漫天无数粉末飘落，一只巨大的飞蛾浮现出来。
    蛾主！
    这位存在，才是衔尾蛇真正的盟友！
    但七难与守密人并未后退。
    很显然，祂们知道，这一战无法避免，否则就会完全失去对局势的掌控，彻底失败。
    “虽然很想继续看下去，但是……我快死了……”
    钟神秀无奈苦笑。
    之前的种种象征、权柄……哪怕只是展现，对于他而言，也是极为恐怖的伤势。
    能存活到现在，已经是无比幸运。
    但是，也到了极限。
    接下来的四神大战，肯定会彻底毁灭他。
    “好在……我一直的坚持，并非没有收获。”
    钟神秀看向自身，只见那触须与锁链已经被腐蚀、仿佛经过无数年岁月的冲刷一般，腐朽断裂。
    就在刚刚，十二环衔尾蛇现身的那一刻，强烈的冲击与污染，再加上之前的消磨，已经令黑血之主的诅咒到达极限。
    “由于黑血之主被消灭镇压，还有那些神祇象征的冲击，令我身上的诅咒也彻底消亡了。”
    之前那些象征与污染，最开始侵蚀的，居然还是黑血之主的诅咒。
    包裹他全身的血管与触须，一直折磨他的根源，反而成为了最外围的保护，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讽刺。
    也只有钟神秀这种疯狂之人，才敢利用邪神的污染，互相对冲，坐收渔翁之利。
    “更好的是，黑血之主被镇压，看来死期不远，我就彻底不用担心后续了……”
    “该走了……在这个世界，认知也是一种力量。”
    “看到现在，我已经彻底把握了世界的脉络……根源之地、诸多神祇之间，已经没有了秘密。”
    “而现在，我选择毁灭！”
    钟神秀灿烂一笑，一掌拍向自己额头。
    他的力量，无法影响在场任何一方，毕竟只是大个的蝼蚁。
    但他可以选择毁灭自己的飞升道果，对自己进行降维！
    模仿苍天试炼之时的认知崩溃，开始坠落！
    之前的‘飞升者’不是无法做到这点，而是他们一进入根源之地，就被各自的神祇盯上，根本没有后悔的余地。
    但钟神秀不同！
    黑血之主已经完蛋了！
    在场也没有哪一位存在关注他这个蝼蚁。
    毕竟诱饵已经用完，他身上没有多少价值。
    啪！
    他失去了元神的感官，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虚幻。
    钟神秀低下头，这时候，他若是再看到任何一位存在的象征，或许会死得惨不忍睹。
    而此时，时之衔尾蛇已经再次化为圆环，咬住自己的尾巴。
    时间之轮、命运之轮开始转动。
    蛾主张开翅膀，巨大的眼睛图案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七难与守密人联合在一起，发出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攻击。
    在各方交汇之处。
    光！
    笼罩一切、毁灭一切的光、彻底降临于根源之地。
    哪怕钟神秀正在降维，被这余波扫到，依旧会灰飞烟灭！
    好在他对此早有准备，心神凝聚为一点，缩入属性栏之中，让那属于万门之门的气息开始颤动。
    “天秀系统，出来挨打！”
    ……
    拜伦市。
    天空恢复蔚蓝，一切异象消失。
    那些虚惊一场的市民，有的一头雾水，有的大喊大叫，宣泄着心中的恐惧。
    咖啡馆之外。
    大贤者伊斯里尔抬头仰望天穹，宛若一尊雕像，良久良久，才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飞升啊……或许，等到我不想活的时候，我会真的去尝试一下吧。”
    他原本以为自己恐惧飞升。
    但当看到那一座飞升之门的时候，伊斯里尔赫然发现，自己心里还是有着那么一丝渴望。
    为了追寻真理，不惜死亡！
    他就这么静静站在原处，不停研究着之前出现的异象，间或蹲在地上，如同一个小孩子般写写画画。
    诡异的是，所有人都对他视若无睹，甚至行人还会专门避开这片区域。
    作为一位苟了数百年，甚至成功苟过了邪神注视，这或许是因为那些伟大存在并不怎么对他上心的缘故，但无论如何，伊斯里尔的潜藏之术，是十分高明的。
    “星辰……在动摇……”
    “果然……那个李维就是个祸端，他一飞升，根源就开始动乱了……”
    伊斯里尔在占星术上有着很深的造诣，甚至监察伟大存在的白塔都是出自他的指导而建造，自然能更加清楚地感受到根源发生的波动。
    “果然……那些存在都出手了……如果战斗发生在灵界甚至现实世界，一定会带来毁灭吧？”
    他就这么静静等待着，等待那些伟大存在散去。
    在漫长的历史中，祂们并非没有如此征战过，但结局也并未有谁陨落。
    最多，只是余波毁灭了现实中的几个王朝而已。
    这并不算什么。
    然而，下一刻，伊斯里尔的表情骤然变化。
    他看到一颗星辰猛地绽放光芒，纵然在白天也十分耀眼，旋即，以更快的速度暗淡下去。
    “是黑血之主……祂……出事了？不可能啊……为什么，伟大存在会被封印？”
    伊斯里尔目光疯狂：“黑血之主代表着这个世界的创生之力，涉及生命、鲜血等诸多领域……祂一旦沉寂下去，会深刻影响我们世界的规则……”
    下一刻，他眼珠都要凸出眼眶，因为又一颗星辰，带给他不祥的启示：“堕落……大摩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