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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7 章

      谁说黑凤凰是秩序侧来着的?
    洛芙这次真的坐到地上去了。
    黑凤凰还在暴怒,但她已经不再惊讶了。
    她傻了。
    七千年啊,天,这仇可大了去了。如果赛孚瑞亚说的是真的,那布莱兹转达的‘黑凤凰就是个特例,问题不大’可真就是在放屁。
    还有她身上的白骨化,不知道她指的包不包括那个,那不会也是被项玉打出来的吧。
    洛芙觉得自己的小命基本没了,自暴自弃,坐在地上不想起来。这么大的仇,已经不是人力能够挽回的了。
    甚至怀疑布莱兹其实想杀她,苦于其他大佬的面子不好明着动手。
    黑凤凰爆炸了一会,多少冷静下来,捡回了自己传奇强者的风度,在黑火和影子的簇拥下从天空中降了下来,以一种脸对脸的极近距离俯视着洛芙的眼睛。
    她的声音又变回了冰冷滑腻的柔声细语,甚至还咧开嘴笑了一下:“害怕了吗,这就害怕了?”
    洛芙:……
    一根手指就能捏死她的传奇这么一惊一乍,她受到了惊吓,甚至一时之间忘记了黑凤凰毫不顾忌的读心魔法。
    “哦~谁把我归结到秩序侧的?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才被封印在这里?”赛孚瑞亚冷冷笑了起来。
    洛芙脸都白了。
    完了。
    “答案令人十分失望,我什么都没做。”黑凤凰轻声说道,立直了身子,语气冰冷,后半句越说越充满怨毒,“就因为她认为我没有人性,我不认为凡人的生命有价值,她就认为我对他们的社会有危害。”
    “她为了那些凡人,把她唯一的同族锁在这里,锁了整整七千年!”她咆哮起来,周围的黑焰再一次腾起,比上一次沸腾的更加厉害。
    洛芙坐在地上,看着她发疯,内心中的想法不总是受她控制:她其实记得上次高尔文给她的那张纸上记载的黑凤凰生平,这种特殊存在作为世界能量轴心的意志诞生,生来就是神,没有人性。这样的存在对凡人文明确实很危险。
    等等,同族,什么同族?
    “当然是凤凰,黑白凤凰,世界能量轴心的意志。”黑凤凰狂暴的咆哮平静下来了一点,但天空上沸腾的火焰仍在盘旋,“你不知道?诶呀呀,才死了一千年,凡人就已经把她的故事忘掉了啊。”
    ???????
    “不不不,她不是白凤凰,雪宵那个把白凤凰“艾瑞尔塔”改成上古神族神位的自恋狂早就死了。可作为他唯一的子嗣,我们仍然是世界上最后的同族。”赛孚瑞亚咧嘴笑起来,看向站不起来,干脆盘腿坐在地上,生死看淡的洛芙。
    “那时候我刚刚诞生,换算成凡人还不如你大。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什么都不懂,凡人就像草木虫蚁一般不值一提。见到我的同类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激动啊,还以为我在这个世界上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但她做了些什么?我满怀期待的唯一的同族,毫不留情地把我锁在这里,因为她要‘计划突破收束的命运,没有精力容纳我在人世间学习人性’??她竟然还敢来见我,告诉我学会了就能放我走?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她很自动的又爆炸了,情绪非常激动,这个坎看来是过不去了。
    洛芙坐在地上,看着这个美丽而恐怖的女人在那里爆炸,十分同情。
    按照赛孚瑞亚的说法,她那时候还很小,换算成凡人不会比四大学生入学的年纪大,没有做许多坏事就遭到了这样的无妄之灾,憎恨到现在也情有可原。
    但她也还记得,黑凤凰诞生的时候没有人性,无情无知,不辨善恶。草木与活人,在她眼中与路边石子没有区别,可以随心情保留,也同样可以随心情毁去。放着这样一个巨型杀伤性武器在外面走,是对凡人的不负责任。
    她恨项玉为了凡人锁了自己,当时的感受可能和她为了蚂蚁锁住自己差不太多。
    “我想项玉当年也有自己的难处吧,你也说了,她还来看你,想必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洛芙对在火焰和黑雾中央情绪激动的黑凤凰劝解道。
    黑凤凰到现在都没对自己动手,只顾抱怨当年的项玉,洛芙感觉到了她心态的微妙,知道自己目前还算安全。
    但赛孚瑞亚再这么炸下去,待会情绪失控殃及到她就完了。
    “我当然知道!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赛孚瑞亚仍然非常愤怒,“她连把这件事委托出去都不肯!亲手把我钉在这里!活该烧的灰都不剩,只留下你这么个让任何人都会死不瞑目的继承人,早知这样还不如让我杀!”
    喂,人身攻击了啊,过分了啊。我怎么啦,我是很菜,但我只是个年轻的凡人啊,和项玉没法比又不是我的错。
    洛芙在心里吐槽,也懒的管黑凤凰的读心魔法,可赛孚瑞亚却突然冷静了下来。
    她冷冷地看向洛芙:“你想太多了,哪怕你和她一样活到一万岁,你也赶不上项玉的一根头发丝。”
    ……?
    “这世界上肯定有些拎不清的家伙,看在项玉的面子上给了你超过本来应有程度的信任和优待。你也许意识到了这是她的关系,也许意识不到。”赛孚瑞亚冷冷地说道,这次的语气里倒是没有什么怨恨恼怒的意思在了,更像是凉飕飕地陈述现实。
    她的话有一点戳人,并不好听,但正因如此,洛芙认真听她说下去。
    “但你最好永远记住,你不是项玉,也永远不会变成项玉。”她看着洛芙,冷冷地说道,“你们是不同的人,就算你接受了她的权柄,也不会代替那个死人活下去。”
    “我不准备接受她的权柄。”这是洛芙在被读心魔法截下所有话头以后第一次开口,她直视着黑凤凰的目光,“我能活着坐在这里是因为项玉。只要有可能,我会把权柄归还给她,这件事诸神也是知道的。”
    赛孚瑞亚嘻嘻一笑,笑声在洞壁上回音,让洛芙毛骨悚然。
    “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决定。”她讽刺地说道,“但愿你能坚持着这个想法走到最后。”
    她看了洛芙一眼:“你觉得你可以?你觉得你会去做对的事情?那你觉得我憎恨项玉是错的吗?!”
    “遭遇这一切的又不是你们,站在不疼不痒的道德高地审判着那些切肤之痛的被牺牲者,高地上面不冷吗?!”她再次愤怒起来,这次的愤怒是指向洛芙的了。
    黑色的火焰和烟雾之中,身体在素白的皮肤和白骨中间交替的女人的漆黑头发和衣袍都随着乱流狂舞着。
    她站在乱舞的火焰和烟雾的中央,好像可怕的邪神一样发出了灵魂的质问:“你现在觉得她做的对,如果有一天,这个被牺牲的人选落在了你的头上,这个见鬼的世界需要你去死,需要你牺牲你的家人朋友,你还会像今天以为的那样,坦然做出牺牲自己的选择吗?”
    洛芙被问住了。
    我真的有一头牛。
    她陷入了沉默,黑凤凰还在空中俯瞰着她,黑色的火焰汇聚成了巨鸟的形象,绕着她盘旋飞舞。周围的魔法涌动越来越激烈,看起来就非常恐怖。
    “我无法确定未来的事情。”过了很久,她从地上站起来,抬头对黑凤凰说,“如果可以,我不想做这个被牺牲的人。但倘若真的有那一天,为了公平,我只能希望自己没有太多可以逃脱的选择。我会在那时坦然一些,不去怨恨谁的。”
    所以我不会指责你,你也消消气,项玉她自己命都赔了啊。
    呃……虽然作为女人,失去美丽的面孔变成半身白骨非常令人遗憾,我对此感到抱歉。
    空中的风暴平息下来,赛孚瑞亚看着洛芙,面无表情:“我没有指责过项玉言行不一,尽管她的道德观念实在令人困惑。至于这幅毫无价值的皮囊,告诉你也无妨,是在央都被恶魔侵蚀的。”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她露出诡异的笑容,落回地上,又变回了那个平静而诡异的苍白女人,“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很期待看到你践行自己今天所说的内容的反应。又或者,亲眼见证人性的堕落。”
    干嘛鸭,说的好像我承诺过什么一样。我不想背负这种无端代表所有人‘人性’的道德压力啊。
    而且,等等,洛芙发现了一个华点。
    终末之战时期,黑凤凰开始很不情愿,可后面是出来救过场的。
    “您这么憎恨项玉,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我能理解。”她仰头看向赛孚瑞亚惨白的脸,此刻后者身上的一部分衣袍垂了下去,看来是白骨化到了衣服里面的身体,“即便如此,在终末之战您也仗义出手,胸怀令人万分敬服。”
    那个故事里怎么说的来着,山顶的超凡在久远的时间里观察着山下的凡人,最开始十分厌恶。可当真正的外来灾难破坏了凡人的生活,超凡感到不快,终于出手,并成为了影子守护者。
    布莱兹告诉副校长欧尼贝尔,赛孚瑞亚是个意外,但她仍然是秩序侧。
    故事里的祂最终还是成为了她。她取得了人性,并且守护了凡人。
    赛孚瑞亚在终末之战帮过忙,还导致了半边身体的白骨。她显然已经获得了自由,可即使如此,也没有对凡人动手。
    洛芙在短短的一瞬间想了很多事,抬头看向了赛孚瑞亚。
    半身骷髅的苍白女人隐藏在黑雾和火焰之中,朱红的嘴唇一张一合:“你可以滚了。”
    喂。
    洛芙想笑,但意识已经消散,回归了遥远的茂盛森林山洞中深眠的身体中。
    离这里颇有些距离的茂盛森林监测休息点,一位银蓝色长发,有着鸟类羽毛般双耳,身穿传奇法袍的男子终于收敛了他的神性本相。
    他法袍上涌动的符文停止了变换,皮肤和头发上的光芒收敛,身周悬浮的许多明亮的水晶逐渐消散。
    这位传奇强者从悬浮状态落回地上,听到旁边有人问他:“飞羽,学生回去了?”
    远古之森自然魔法学院院长,伟大的自然系魔法师,境界能力者,飞羽悬石冕下回过头来,看向身后身穿凡人衣裤,蜜色头发梳起来的机械院副校长,点了点头:“回去了,无事发生。”
    “那你……就维持你现在这个年龄状态?”欧尼贝尔挺好奇地看了看他,也没啥特别的,主要是飞羽悬石普通状态头顶的头发有一点稀疏。神性本相下他的银发又长又浓密,收敛了以后就……
    飞羽悬石惨叫一声,双手抱头,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转眼变成了脸带青涩的青少年。
    青少年没有秃头危机,他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呼了口气。
    “我说,你要不就改一下自己的普通样貌吧?你这样又不喜欢,还不肯改,每天以少年面目示人,图的什么啊?”欧尼贝尔建议道。
    “这又不是我的错,单纯只是因为我爸秃头。我爸秃头也不是他的错,干嘛要改?”森林院院长反问道,理直气壮,“我觉得我这样挺好,年轻有活力,还能时时提醒自己记得真实的自己。”
    “……我不是很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