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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父南松面相凶,年轻时就好逞勇斗狠,为此脸上留了疤,还瘸了一条腿,他大半辈子暴躁酗酒,是那一带谁也不敢惹的狠人。
尽管父女俩相处得这十几年,没有一天不在吵架,关系算不上多么亲密融洽,但关键时候,他还是会本能地袒护她。
后来他就将这把刀送了她,当作她二十一岁的生日礼物。
——送你归送你,你这丫头疯疯癫癫的,可别出去惹事,老子不给你背这个锅。
结果当晚,南银纱就被绑定了无常系统,穿越之前还在端详这把刀。
大概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吧,有了刀,让她即使在黑暗中行走,也会更有底气。
晏之卿叹息:“你一定还能回去见他。”
“看命吧,其实他没了我,生活负担反而能少一点。”南银纱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勾勾手示意,“行了,别闲聊了,把那本书拿出来看看。”
晏之卿依言从怀里摸出那本糊满血的旧书,书的边角破破烂烂,黄皱的封面血迹未干,隐约露出一些字迹。
他垂眸,仔细辨认。
“写的是……《地狱图鉴》。”
“地狱图鉴?”南银纱反问,“里面画了什么?”
“画得很潦草。”
晏之卿一页一页地翻阅,书页虽然也沾了不少血,却依然能够看清楚,那些画着奇奇怪怪小人儿的插图。
没有任何文字注解,也没有序号标注,画工的确很潦草,单靠插图内容判断地狱层数,还是有几分难度。
他沉吟着:“顺序好像也是打乱的,比如这第四页,画得应该是第九层的聚众淫.乱。”
“为什么你能认出聚众淫.乱?”
“因为内容简单明确。”他微微一笑,把书递近她,“南小姐你也认得出。”
第四页的插图,明显是一群男男女女在大床上,你那啥我,我那啥你,互相之间天雷勾动地火……的场面。
南银纱无语:“行,知道了。”
眼看着书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能明白个所以然的,实在没有几幅图。
她看了晏之卿一眼:“你冒了那么大风险拿这本书,结果用处也不太大,无非是……”
话语戛然而止。
在与晏之卿眼神交汇的瞬间,她清晰看出了他眼中的惊讶和意外。
她顿了数秒,似有所感,猛地低头,迅速将那本书又翻了一遍。
半晌,一阵寒意,悄无声息袭上背脊。
十八页,这本画着地狱各层场景的图鉴,总计十八页。
而参加这场游戏的玩家一共十九名,事实上,就和从古至今的民间传说一样……
真正的地狱,只有十八层。
第7章 调香师 原来你挺能打啊?
十九名玩家,对应着十八层地狱。
原来不是系统改了设定,这就是规则。
玩家队伍里,从开始就多了一个人。
现在想想,之前也并非毫无迹象,系统其实也算暗中给了蛛丝马迹。
比如十九人的长桌,左右两边各九张座椅,尽头单独的那张座椅,椅背花纹和其他的都不同;
再比如一楼大厅的答题板,除了姓名木牌和数字木牌之外,还有两块单独的空白木牌,那应该是放在最后一行的,寓意着十九层不存在。
气氛一时沉重,南银纱和晏之卿对视了好久,最终还是晏之卿先行开口。
“虽然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那张特殊线索卡,‘永生者藏于姓名’,是不是这个意思?”
永生者藏于姓名。
已死者没有秘密。
晏之卿陷入沉思:“玩家们的名字,有谁能和‘永生’扯上关系?”
南银纱记人名记得比较清楚:“有一个叫孟永平,还有一个叫梁石生。”
但这也证明不了什么问题。
晏之卿说:“我们目前可以确定的是,截止到长桌二选一投票,已死的玩家里没有永生者。”
如果有,姓名木牌的背后,就不会出现死者的对应罪名。
“长桌投票之后死的,大概率也不是。”
永生者在这里相当于特殊npc,是要专门干扰玩家判断的,不应该轻易被投票出局或者被鬼怪击杀。
“但不能完全排除一代和二代鬼怪。”
“我也觉得。”
毕竟投票产生的一代和二代鬼怪,是不能被玩家杀死的,杀不死就确认不了他们的罪名,从某种程度上讲,也符合“永生者”的设定。
“待会儿找个机会,去一楼确认后来死者的姓名牌内容。”南银纱起身,作势欲走,“这样看来,死者几乎超过一半了,要从剩下的玩家里分析出多余的永生者,似乎也……”
她突然停住了脚步,沉默半晌,回眸投来一瞥。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可晏之卿却从她的眼神里,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低声笑了:“南小姐这是怀疑我呢?”
“我怀疑所有人。”
“我能理解,在这样的游戏规则里,没有谁可以互相信任。”
“你也有怀疑我的权利。”
“我并不怀疑你。”
“……为什么?要知道,就算我认领了不孝双亲那一项,也有可能是瞎编的。”
“但你的故事很完整,我找不出破绽。”晏之卿平静注视着她,像在讲一件极其自然的事,“这么特立独行的女孩子,这么工艺精湛的一把刀,都该属于烟火俗世,而不是作为这冰冷游戏的npc来欺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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