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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九龄无话可说。
慕容小荻收剑归鞘,拍着谢昀的肩膀,开始自卖自夸:“我家小弟是个讲理的人。金捕头若肯讲清楚原委,兴许他还肯借给你。”
谢昀鼓着嘴不高兴。他其实不想借。可慕容小荻这么一说,不借岂不是显得他好不讲理?慕容小荻实在阴险,时不时就给他挖个坑。
谢昀以牙还牙:“慕容小荻不是个讲理的人。你要不肯说,他非揍你不可。我劝你还是快说。”
金九龄瞧着两兄弟一唱一和,干笑两声,斟满一杯酒,道出原由:“谢家神剑,我原本是要拿去与蛇王做交易的。”
金九龄口中的蛇王,是南平一带的混混头子。他手底下有六千多条马仔,南平一带的□□势力全在蛇王掌握之中。要查红鞋子的下落,去问蛇王准没错。
可是金九龄是官府中人,蛇王从不同官府做生意。除非,把谢家神剑交到他的手上。
自从谢昀在大街上拔剑相向,他就给蛇王的势力盯上了。
在金九龄眼里,把谢家神剑送给蛇王好处大得多。一来是能发动蛇王的手下去寻找红鞋子,二来也能把祸事转移到蛇王身上。红鞋子如果敢去找蛇王抢剑,两股恶势力一火并,官府乐得坐收其成。
金九龄说罢,干脆地问:“你们借,还是不借?”
慕容小荻很果决:“不借。”
可谢昀起初以为慕容小荻是要借的,几乎同一时间喊:“借。”
两兄弟面面相觑,好没有默契!
金九龄哭笑不得:“你们谁做主?”
“我。”慕容小荻下意识地回答,他是天尊少主,向来是他做主。不过看着弟弟越来越不高兴的小表情,慕容小荻改口:“我听小昀的。”
谢昀很得意,慕容小荻总算说句人话,谢昀便给他几分薄面:“那就按我哥说的,不借。”
金九龄感到无比遗憾。
慕容小荻话锋一转:“我们不借,但我们可以自己去找蛇王啊。”
谢昀也赞同:“有理。”
金九龄倍感兴奋:“就这么办。蛇王就在黑街!”
黑街并不黑,敞亮得很,因为全街都是破破烂烂的草房棚户,白天遮不住太阳、雨天挡不住雨水的模样。黑街所在的位置是南平城的贫民窟。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正是蛇王盘踞的地带。
谢昀边走边问,他实在太好奇慕容小荻怎地把剑挖出来。如果慕容小荻手中的是谢家神剑,那么陆小凤拿去交给蛇王的又是什么?
慕容小荻又是熟悉的把头探到谢昀耳边。
谢昀捂住耳朵:“不许咬我!”
慕容小荻这回不咬,只是轻轻地往他耳朵里哈气:“你还记得在牢里,咬完耳朵后发生了什么吗?”
谢昀当然记得。多么尴尬的事情啊,慕容小荻还好意思问!谢昀把头扭到一边,故意说:“我转身了,没有看,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慕容小荻哈哈大笑:“所以你没看到我从地下挖出了一把剑。”
谢昀愣住。他原以为慕容小荻是在舒缓放松,谁想竟然偷偷挖宝。果然他不会对弟弟下手。
谢昀听着一颗心彻底放下了。但不知为何有点小小的失落。连说话都有几分无精打采的:“所以陆小凤拿走的是挖出来的这把?”
慕容小荻点点头。他把地下的剑挖出来,然后把真正的谢家神剑埋进土里。
然而叫人感到奇怪的是,起初是谁把高仿的谢家神剑埋在牢房的监狱里的呢?
慕容小荻提醒谢昀:“你还记得领我们进牢房的狱卒吗?”
谢昀没什么印象。依稀记得那狱卒个子不高,还不到慕容小荻和他的肩膀。但是经慕容小荻一点,谢昀立马会意。南平衙门的空牢房那么多,为何非要把他们领进这一间,又为何那么凑巧就从地里挖到宝。个中缘由,恐怕是那个狱卒刻意设计的。
所以慕容小荻才问金九龄,狱中是否有红鞋子的内应。可惜金九龄身为神捕却丝毫没有察觉。慕容小荻索性丢开什么神捕,领着弟弟单干查案。
两人在黑街走走停停,漫无边际地话唠聊天,实则等蛇王的人来迎接。蛇王之叫蛇王,就在于他像蛇一样时常挪窝。他不来找你,就算到了黑街也找不到他。
慕容小荻很放心。手握谢家神剑,不怕蛇王不来找。
果然在棚屋区转过几圈后,马上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围住他们。
领头的老乞丐问:“你们也係过来给蛇王送剑的?”
慕容小荻托起谢昀的手,亮明手中的剑:“当然。”
“我劝你们不要戏弄蛇王。上一个送假剑的,已给吊到阳台准备晒死了。”
谢昀意识到他们说的是陆小凤。陆小凤武功不差呀,怎么就给捉住了呢。
老乞丐像看穿他的心思,边领着走警告他:“不要以为会几门拳脚就惹事。蛇王的功夫抵得上半个谢晓峰。”
谢昀真是活久见。北方的人都以西门吹雪当计量单位,没想到南平城的计量单位是谢晓峰。中原侠士开口就说比三四个西门吹雪还厉害,南平人竟自诩只抵半个谢晓峰。
谢昀追问:“老先生也识得谢晓峰?”
那老乞丐从没给人叫过先生,听到句尊称很受用,话里话外便有诲人不倦的意味:“小子,你的剑是偷来的吧。你拿着谢晓峰的剑,不知道谢晓峰的人,这可不行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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