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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他们一前一后进入车厢里,上官飞燕站在马的旁边运气。
花满楼果然是瞎子,今天居然除了一句招呼,竟再没有同她说过一句话!
“飞燕”萧秋雨有些担心的看向上官飞燕。
上官飞燕扬起头,对他伸出手,微笑仍然甜蜜惑人,但萧秋雨知道,她在生气,他伸手拉她上车,却没办法说出安慰的话——花满楼的耳朵,是他们需要利用但同时深深忌惮的东西。
上官飞燕坐进马车,尽主人的义务陪客,但显然两位“客人”,并不需要她陪。
段誉正在同花满楼聊今天早餐,糖火烧里流出滚烫的糖心,凝在舌尖的感觉很妙,咸火烧外酥内瓤,撕开就会冒出一股带着麦香的热气,上面撒的芝麻一点都没有焦,在牙齿间弹跳,香溢满口。
然后他们开始聊火烧和煎饼,锅贴,锅盔,摊饼等等的不同口感和优缺点,花满楼一个富家公子,居然聊得很有兴致。
上官飞燕才不会喜欢这些廉价的食物。
“这是,萧公子特意出去给我买的吗?谢谢你!”上官飞燕满脸惊喜,笑容甜美的对萧秋雨伸手。
“嗯……是的。”萧秋雨很不舍的将自己特意跑两条街才买到的火烧,放在上官飞燕手里,“……飞燕姑娘喜欢就好。”
“什么猫病?”段誉低声嘀咕,“大中午对着一桌子菜啃火烧。”
花满楼笑了笑,没说话,只是这天对桌上的一道锅巴肉片尤其青睐。
“你喜欢这道菜?”段誉凑过去问, “你平时好像不太吃这么多油的菜啊。”
“这家店的锅巴做很是酥脆,你也试试?”花满楼微微一笑,“你好像喜欢这样的?”
除了没有相互投喂,他们吃饭的节奏和所以情侣没有分别。
上官飞燕觉得嘴里的火烧一点都不香了。
下午段誉的主题终于变了,窗外飞过的一只麻雀,一只燕子,路边一根草,树阴面生的白色木耳,道路上的别的行客,她都能说得津津有味,好像是什么有趣的东西。
上官飞燕心里鄙视她——这人有多没见过世面?
然而,没见过世面的人,花满楼+1。
花满楼显然就对段誉说的这些感兴趣。
他们居然能就树上窜过的红毛动物,是松鼠还是狐狸讨论上半天,因为松鼠要冬眠,但狐狸好像不会上树。
上官飞燕坐在车里,坚持不让这对情侣单独相处,已经是她最后的倔强了。
真的,她这辈子都不知道,路边随地生的野草,居然是古老占卜仪式中使用的蓍草,还有冬天兔子会换毛,掉下白色的一团团的绒毛,再长出的毛就是灰色的
不,她并没有想听,谢谢。
晚上,他们在一件干净的客栈留宿,上官飞燕心疼滴血的付了四间上房的钱。
灯火摇曳,上官飞燕坐在房间的镜子前,对镜梳妆。
“我美吗?”她的声音轻柔又纯洁,仿佛不沾尘埃的天使。
“是,”萧秋雨站在她的身后,手上挂着一件袍子,比婴儿皮肤还要光华的丝绸女士长袍,在灯光下泛着光泽,“但是,花满楼——”
“你是不是想说,但是花满楼是个瞎子。”上官飞燕站起来,一件件脱下身上的衣服,最后对萧秋雨张开手臂,让他将袍子给她穿上,她慵懒的带着自信的说道,“除非,他不是男人,否则他就不可能拒绝我。”
“是。”萧秋雨还有什么能说,况且,他认为她所说的,并有一点的错。
“段誉那丫头,根本不懂男人,”她在灯光下眨眨眼睛,就像是最美的梦,“没有男人不偷腥,哪怕是花满楼——帮我守着,等花满楼熄了灯火来通知我。”
“是。”萧秋雨兢兢业业的去执行,上官飞燕交代的任务。
花满楼和段誉这对刚在一起的情侣,正在桌前灯下叙话。
话题不是别的,正是上官飞燕。
和上次不同,这一回,完完全全相处了一天。
于是,段誉清楚明白的看见了上官飞燕的鞋子——一双红鞋子,大红缎面,上面绣着一只燕子。
“所以,你觉得上官飞燕,可能是被六扇门追查的红鞋子的成员?”花满楼微皱眉头。
“我不能确定,”段誉正经道,“我只见过一个死去的长孙大娘,活着的时候,她是个卖糖炒栗子的老婆婆,卖一颗可以毒死三十个人的糖炒栗子。”
“你没有跟我讲过这件事,”花满楼神色凝重。
“我一个都没有吃,”段誉连忙道,“而且就算吃了,我也不会有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段誉靠近他的耳朵,“我体质特殊,百毒不侵,就算再厉害的毒药,也奈何不了我。”她笑了笑,“这件事我谁都没告诉,所以,我原本来想尝一尝,一颗能毒死三十个人的栗子是什么味道,但没找到机会就给义兄拿走了。”
“我并不觉得,一颗能毒死三十个人的栗子有什么好吃。”
“……你生气了?”段誉小声问。
“我只听说过,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人,”花满楼道。
“我错了,”段誉认错飞快。
花满楼忍不住叹口气,眼瞳对着烛火,却只是蒙蒙一片,“你最好也不要再将这个告诉别人,如果人家知道,就不会再用一般的毒药对付你,毒死三十个人栗子毒不死你,下次也许会有能毒死一百个人的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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