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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浩延顿了顿,道:“现在说这些做什么,根本没意义。”
    他说的避重就轻,其实并没有否定妻子的话,文鸯仙子的眼中一下子有了泪意,又很快忍了回去,道:“不,我是想说,如果你后悔,咱们就回去吧!”
    段浩延道:“回哪里?”
    “回门派!”
    文鸯仙子的语气逐渐坚定,一把抓住了段浩延的手:“我想好了,咱们一起回去,求一求你师尊,他以前那样器重你,不会完全狠心不顾的。咱们回去认错领罚,也好过如今提心吊胆的日子!”
    段浩延甩开她道:“你疯了!我回去之后,便是最轻的惩罚也要被废去全身功夫,绝不可能!”
    文鸯仙子道:“但是这样东逃西窜下去,你心中的不甘只会越来越深!你已经变得不像你了,我都快要不认识你了!”
    段浩延向后退了两步,沉沉地说:“莫再说了,你先收拾吧,好了叫我。然后咱们立刻就走。”
    文鸯仙子却十分坚持:“我这次下定决心了,不管你是不是同意,我也要回去,或者我自己带着瑟儿回去,不再拖累你了。没有我们在身边,你一个人应该也不容易被发现吧。”
    段浩延没说话,转身大步离开,回了他自己的书房。
    他进门之后,抬手就将面前的桌子掀了,而后在房中来来回回地烦躁走动。
    舒令嘉能够感应到段浩延的心情,忧虑、烦恼、挫败、恐惧……
    文鸯仙子的话恰恰说中了段浩延的内心,他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却又骑虎难下,无法回去面对。
    舒令嘉的心逐渐沉了下去,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从未想过的可能。
    段浩延那一剑,或许杀的不是别人,而是——
    心念转动之间,手已经不受控制地伸了出去,握住那柄蓝色的长剑,霎时间,杀意满怀。
    段浩延就这样执着剑,一步步向着门外走去,而他心里那些犹豫挣扎也正随着步伐移动,逐渐变得坚定。
    舒令嘉身不由己地跟随着他,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深。
    他能够听见手中这把长剑颤抖的哀鸣,仿佛有多少身不由己的怨恨,难以宣泄,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身的抗拒。
    一柄幻境中的剑,怎会有如此真实而又沉重的剑息?
    这事不对劲。
    段浩延扮成乞丐,故意说了那番半真半假的话,就是算准了舒令嘉为了解一切事情的始末,明知道必然有诈也会前来,这一点双方都心知肚明。
    那么他费这番心思,到底所图为何?
    舒令嘉思索着抬眸,忽然看见景非桐就站在自己前方,正负着手,静静瞧着眼前这一幕。
    长廊的两侧挂着纱罩的灯笼,隔几步就是一盏,风吹得灯笼微微晃动,昏黄的光线也如同水波,将他面上神情晃动的暧昧不明。
    段浩延的幻影看不见景非桐,径直拎着剑从他身上穿了过去,两人的身影重叠交错而过,景非桐忽地微微一怔,转过头来。
    与此同时,段浩延也已经用力推来了卧房的门,文鸯仙子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正在正襟危坐地等他,妆容也重新整理过了,看不出半点泪痕。
    他们的孩子段瑟就站在她身边,身材极为瘦小,有些懵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见段浩延来了,文鸯仙子也站起身来,问道:“你想好了吗?咱们一起回去,或者你走,我们两个回去。”
    段浩延声音有些嘶哑:“就算我反对也拦不住你?”
    文鸯仙子道:“是。”
    “那么……”
    段浩延缓缓说道:“瑟儿身上有我的血脉,你我之间又有道侣契约,若是他们通过你们来寻找我的踪迹,该怎么办?”
    文鸯仙子一怔,道:“什么意思?”
    她话音未落,就见到段浩延几乎是面目狰狞地举起了手中的长剑,这个刹那,文鸯仙子根本就什么都来不及反应,眼睁睁地看着段浩延一剑刺入了段瑟的胸膛。
    剑锋穿胸而过,这个他曾经付出一切代价养大的孩子,顿时当场毙命。
    文鸯仙子骤然瞪大眼睛,半张开嘴,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在她面前倒了下去。
    半晌,她忽然“啊”地一声叫出来,声音又尖又利,几乎不像是人类的嗓音。
    段浩延的手不住发抖,脸色白的如同鬼魅一般,却将剑用力一拔,鲜血顿时溅了他满脸。
    文鸯仙子发狂般地扑上去,跪在地上,用手堵住儿子胸口不断涌出的血液,施尽了所有的法术,那血却渐渐地冰冷凝固下来。
    “你干什么!”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你干什么!”
    段浩延将剑锋抬起来,又缓缓放下,说道:“我不杀你,你我把契约解除,之后咱们各走各的路吧。”
    文鸯仙子猛地抬起头来盯着他,在此之前,她给人的印象一直天真而柔婉的,但此时的目光却像是两把淬着毒光的利刃,好像要生生在段浩延身上剜两个透明的窟窿出来,活像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段浩延竟然退了一步。
    文鸯仙子将段瑟的尸体放在地上,一抽手也拔出了自己的剑,她双目赤红,毫无章法,就这样胡乱朝着段浩延砍了过去。
    两人算是同门师兄妹,但段浩延入门早了很多,又是少年成名,相比之下,文鸯仙子的功夫却稀松平常的很,根本不是丈夫的对手。她却不管不顾,只是发了疯一般地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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