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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了声:“好,那就承让了!”
说罢,孟聪一剑起势,率先发招。
舒令嘉起身,站在窗前向下望去。
眼看着孟聪的剑锋向自己而来,林越没动,也没有拔剑,只是将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按在腰间,似乎根本就不打算迎敌。
孟聪可不管他那套,在他看来,林越是不是抵抗,有没有走神,那都是他的事情,反正自己怎么都是这样一剑,能把他刺死了更好。
这一招,叫做“月逐空香”,虚虚实实,亦幻亦真,在半空中拖出一道闪亮的痕迹,剑未至,剑气已经震的林越腰畔长剑嗡嗡作响。
“刷——”
当孟聪的剑离咽喉只差分毫的时候,林越瞬间出剑,然后他竟然腾身跃起,持剑下劈,向着孟聪直斩而下。
又是不防守,直接进攻!
之前林越跟吴丰石对战的时候,套路已经很明显了,他就是通过进攻来逼迫对手不得不回剑自救,并且在这不断地自救中失去先机,而不得不跟着他的节奏来走。
孟聪刚才都想好了,他的剑锋距离林越的咽喉只有不到半指的距离,林越甚至还没有出剑,这次就算是拼着两败俱伤,他也一定要杀了这个看不起人的家伙。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一个是林越的拔剑速度竟然这样快,另一个就是,他会采用凌空下劈的方式而进攻。
一般这样的招式,都适用于两人距离较远时的攻击,可以让进攻者有一个向前冲的借力,但林越只是直直跃起,孟聪那一剑就说什么都无法刺中目标了。
他只能仓促回手,脚下匆匆后退,同时将长剑上架,试图挡住林越的招式。
舒令嘉只看了这一个回合的交手,心里便知道完了,孟聪又被林越给带跑了。
却不料,孟聪这防守的一剑架了个空,林越见他抵挡,已经从半空中落下来,顺势直刺向他胸口。
孟聪本来在举剑上架,前胸空门大开,此时再也来不及躲闪,立即见血。
周围众人都是“啊”地一声惊呼。
好在这一下刺的不重,孟聪忍痛后退,同时举剑挡架,却没想到林越竟不收势,剑锋倾斜上挑,顷刻之间,孟聪的右肩又已重剑。
“还没完,为何不反击?”
林越呵斥声中,剑势连绵,刷刷数下,孟聪眼花缭乱,右腿,左臂,侧腰三处,又分别中剑。
莫说普通百姓,就连周围越来越多前来观战的修士们,都不禁看的目瞪口呆。
双方动手已经有七八个回合过去了,但实际上从头到尾,林越的剑势就没收过。
他不是一剑一剑出招的,而是从起手开始,就只有那一招,而一招中却又连绵不绝地包含了千万种变化,叫人无法回避,也无法躲闪。
这实在是,难以置信。
白日里的正式比斗当中,林越不让吴丰石下场,是黏住了对方的剑而不伤他分毫,目的在于耗尽吴丰石的体力,将他逼迫到极限。
但这一回,林越却几乎是招招见血,逼的孟聪毫无还手之力,一定要让他为刚才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就在众人惊讶的几个瞬息之间,他也丝毫没有停顿,又是连绵的七八剑刺出,每一剑都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出其不意而来,让孟聪来不及变招也来不及招架,那剑影几乎连绵成一整道银色的弧光。
孟聪浑身浴血,却都不是要害位置,只凭一股劲撑着没倒,整条街道寂静无声,只听飒飒剑鸣。
如此的功夫,如此的心思,简直骇人听闻,想必此次试剑大会之后,林越必定名扬天下,即便可能会伴随着“歹毒阴险,轻狂无礼”的名声,他的强者地位也会让人不得不承认了。
林越又出一剑,这次孟聪的外衣被他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有什么东西掉出来,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而孟聪也终于支撑不住,身体晃了晃,十分惨烈地跌倒在地。
林越低头一看,只见那块牌子上面写着篆体的“鸣剑”二字,原来是鸣剑峰弟子下山时都会佩戴的令牌。
他笑了笑,慢慢走到孟聪的身边,抬脚便照着那块令牌踩了下去。
孟聪侧目看见,瞪大了眼睛,伸出一只带血的手,但却也来不及阻止。
眼看林越就要把那块令牌碾碎,斜刺里却是一道剑光划来,倏地一挑,令牌便飞至半空,被一只摊开的手接在掌心。
同时,那一剑上挑之后同样没有收势,而是挽了个剑花,随即剑锋颤动,如细雨轻落,似萤光漫洒,一招“风月无边”,向着林越喉头横掠而至。
剑锋未及,林越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气,本能地挥剑格挡,两剑相触,只听“嘶啦——”一声刺耳嘶鸣,火花飞溅,剑端一触即分,两人同时飘身后退。
林越站定,眼看着对方的身形在半空中一转,轻飘飘落在地上,挡在孟聪身前,手中还拿着那块他没能踩碎的鸣剑峰牌子。
这是从林越在试剑大会上一展威风开始,直到现在,唯一被人迫的防守的一招。
他眯起眼睛,说道:“舒令嘉。”
舒令嘉俊俏的脸上如同结了一层寒霜,抬起头来,冷冷地看了林越一眼。
已经连着两场了,林越如此强悍,又极尽羞辱,无论是心宗还是气宗的凌霄派门人心中都被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眼见舒令嘉出现,而且竟然将林越逼退,简直就如同奇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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