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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道光落在那笑容上,显得耀眼而夺目。
那一瞬间,心头怦然而动。
她最喜欢看舒令嘉那副骄傲而潇洒的样子,无拘无束,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困住他。
可是后来在门派当中,她就几乎没再见舒令嘉这样笑过了。
不甘与责任,师恩与自我,这样的反复拉扯当中,也将他的意气一点点消磨。
如果舒令嘉不回门派,那么他们之间的交集将越来越少,但如果他回来了,或许他也不再像舒令嘉。
肖凝儿深吸一口气,笑冲着舒令嘉说道:“你不回来就对了,我觉得你在门派中一点也不开心。你不用听那些风言风语,无论你怎么选择,咱们这些师兄妹们都是明白的,你喜欢在哪,就在哪。”
舒令嘉不禁看向她。
肖凝儿迎着舒令嘉的目光,冲他甜甜地笑:“师兄,你重新拿起剑来不容易,可拿好了啊。”
她说完之后,迅速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舒令嘉不觉朝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又停住了,眼看着肖凝儿远去。
这时,在门外的不远处,慢悠悠传过来另一个声音,说道:“这姑娘对你不差。”
舒令嘉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却没见到人,便说:“干什么鬼鬼祟祟的,进来啊。”
下一刻,景非桐便出现在了舒令嘉的面前。
舒令嘉道:“你听见我们说话了?”
景非桐道:“抱歉,不是有意的,我刚刚过来,只听见了最后几句。”
他看了看舒令嘉:“她很喜欢你。”
舒令嘉面上一热,“啧”了一声道:“说什么呢?那是我师妹!”
景非桐摇了摇头,便闭嘴了。
顿了顿,舒令嘉又道:“跟我来往过密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不过同门之谊罢了。”
景非桐笑着点了下头,一时无言。
他能看出舒令嘉说的是实话,他对肖凝儿不过是当做师妹罢了。而刨除男女之情不说,在门派中还有这么个人愿意理解和关心他,总归也是件很好的事。
景非桐只是在想,连肖凝儿都这样说了,那么以前舒令嘉到底怎么过的?
可惜在他失意消沉的那段日子里,自己无福陪伴那,又是不是这位姑娘陪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度过?
景非桐不愿意再想下去。
舒令嘉莫名觉得目前的安静让他有点不自在,问道:“你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
景非桐道:“没事,没想什么。方才你师妹的叮嘱很有道理,明天姜桡不好对付。”
事到如今,他绝对可以肯定,姜桡的身上有一股未知的神秘力量,与其说舒令嘉要打败他这个人,不如说是在与这股力量相抗衡。
这一回,舒令嘉却没像对着肖凝儿时那样,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不碍事”。
他掀袍子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说道:“不错,眼下我的旧伤虽然还没好,过去在其中练的功力也只能发挥出两成,但是因祸得福,根基毁掉之后,对于心宗这本杂念丛生剑的剑谱,倒是体悟颇多,只不过时间太短了,有很多地方还不透彻,所以我也没底。”
现在的舒令嘉,可以说是集心宗气宗二者之长,一旦他的伤势能够痊愈,那么比起之前水平来说,境界又能上升上一大截。但目前他还不能结合的很好。
景非桐见桌上摆着酒杯酒壶,就给两人各斟了一杯,端起杯子,轻轻在舒令嘉那只杯子上一碰,自饮了一杯。
他说道:“你恨姜桡吗?”
舒令嘉不屑道:“他也配。”
他说罢,顺手也端起杯子,把酒给喝了。
景非桐笑了,说道:“配不配和恨不恨,那是两回事呀。像姜桡这种人,我以前也从未把他看在眼里过,但是现在却很憎恶他,甚至在上回他来跟你挑衅的时候,恨不得亲自动手修理他一顿。”
舒令嘉一怔,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了:“啊,为什么?你跟他也结梁子了?”
景非桐道:“那倒没有,但我不喜欢让你不快的人。谁对你不好,我就厌恶谁……而这种情绪,就是我想要出剑的理由,情乃剑心,动情便生锋芒。”
舒令嘉垂下眼,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这回的酒是别人送给他的,有些烈,才喝了一杯,就让他白玉般的双颊上浮起了一层浅浅的红晕。
他说道:“是么。”
舒令嘉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晕,所以一时没听明白景非桐的话,他的重点到底是在于剑道,还是出剑之情?
他抬起头来,想问景非桐一句什么,却正好望进了对方眼底,不禁怔住。
景非桐正看着他,眼中万千情绪深不见底,眸光里却似有绵绵情意,明亮更胜此时星辰,缠绵流转,灼灼如烧。
那个瞬间,舒令嘉觉得心脏猛然一揪,有股十分难过的情绪陡然间涌了上来,柔情与悲凉都来的猝不及防,让他自己都忍不住惊诧。
他虽然表面看着冷漠疏离,但内里十分重情,他相貌与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出众,自然也不乏爱慕者,这么多年下来,喜欢他的有男有女,羞涩暗示的有之,热烈追求的也不少,种种心思,舒令嘉早已习惯了。
其实景非桐这两句话算不得什么,说是朋友之间的情谊义气也可以,根本不值得深思。可是出自他之口,听在舒令嘉的耳中,就仿佛有许多东西,已经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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