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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濯擦了下唇边的血迹,冲着迦玄说道:“当年天劫降下的时候我也在场亲眼目睹,这些年一直在猜测将天劫挡下的人是不是你,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还能见到你重新现世。”
迦玄尚未说话,明绮却已经在舒令嘉的胳膊上发现了一道擦痕,竟然还出血了。
她心疼不已,立刻便恼怒起来,骂道:“好啊,我还说你是哪来的胆子这样作践我儿子,原来是打量着他爹娘不在没人给他撑腰是吧?我就知道你是个踩低拜高,落井下石的虚伪小人,在这里装什么假清高!对外除不了魔,对内振兴不起门派,就知道欺负自己的弟子,我要是你这么个废物东西,早一头撞死了!”
大家好歹也都是场面上的人,明绮骂的半点顾忌都没有,有人听她说的实在难听,便劝道:“明族长,你冷静点……”
明绮瞟他一眼,问道:“你谁啊?死了娘闲的没事做,跑到这里劝我充大方?”
那人气的脸都红了,又做不到跟她对骂,拂袖道:“与你这女子说不通。”
明绮眉峰一挑,正要再开口,那人却吓得忙不迭便走了。
这样一打岔,半晌都没人敢再说话。
连迦玄都顿了顿,想起当年养伤时每天挨骂的惨痛岁月,片刻之后,他才面无表情地看着何子濯说道:“何掌门,一炷香的时辰,你自废经脉,退位让贤,并向孤的两个儿子叩首请罪,孤便可饶过凌霄派。否则,便等着承受灭门之祸吧。”
这时,前来接应父兄的越韬和潮机也都已经找到了这里,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来到魔族的各派修士,场面一时十分热闹。
有几个门派根本就没打算来魔族的地盘上寻找阎禹,是收到同道的求助,方知仙门与魔族发生了大规模的冲突,这才匆匆赶来的。
这些新到场的一些人甚至不知道目前这场面是究竟发生了什么,连忙匆匆拉住旁边的人询问。
何子濯一抬眼。
人与魔,就算不发生战争,也是天生就对立的两个种族,多年来的冲突与积怨都是刻在骨子里的。
凌霄派在修真界又颇有地位,若是之前,看到魔皇对何子濯放出了这样的狠话,其他门派多少也要声援几句,这回却因为与魔族达成的和解条件,很多人都不好开口了。
何子濯身侧的几名凌霄弟子同其他门派的修士们低声交谈了一会,总算拼凑出了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见冷了场,其中一人便站出来说道:“魔皇陛下,虽然这一回我们为了除掉魔魇心切,确实有所冒犯。但方才你们以两位王子被害为由全力攻击,伤了不少修士,现在他们已经安然无恙地回来了,阁下依旧不依不饶,是否有些欺人太甚了?”
迦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回头道:“宵儿,嘉儿,认识他吗?”
舒令嘉看着眼熟,却不知道他叫什么,摇了摇头,洛宵说道:“外门弟子,名叫申孟群,与我素有嫌隙。”
“素有嫌隙,很好。”
迦玄一手伸出,虚虚抬起,申孟群便不由控制地双脚离地,整个人悬在了半空中。
他顿时感到一股难以抑制的寒意,舞动着双手双脚挣扎了几下,却根本无法脱离对方的控制。
好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喝问“你要做什么”,迦玄丝毫不予理会,眼望着天空,漫不经心地说道:“如今我想杀你,你若是靠自己命硬能侥幸不死,是否这杀身之仇便能一笔勾销?”
申孟群骇然,方才一心想着立功扬名,此时才真切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战战兢兢道:“我——”
话音未落,迦玄蓦地将手掌紧握成拳。
申孟群立刻觉得全身胀痛,经脉如烧,仿佛整个人马上就要炸开了,惊恐痛苦之极,大声惨叫起来。
眼看他马上就要丧命,何子濯觑准了这一瞬,手中一道法印结成,撞在了申孟群身上。
他的灵力和迦玄的魔气一撞,申孟群没有当场炸开,但反而更加痛苦,落到地上辗转惨嚎片刻,还是毙命而亡。
迦玄负手看着何子濯,眼中带着轻蔑,漫不经心地问道:“孤给你的选择,你这是打算好了?”
何子濯抬一抬手,他身后的气宗弟子们立刻挪动脚步,结成了相互护持的法阵,站在何子濯身后,这样便可以防止有人再次对他们进行突然的袭击。
但即便如此,众人脸上还是弥漫着迷茫和恐惧,他们突然觉得掌门十分陌生,但不遵守他的命令,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何子濯整了整袖子,低低嗤笑了一声,说道:“迦玄,明绮。”
迦玄眯起眼睛,没有答话。
何子濯道:“咱们的交情虽然算不上太深,但当年共抗纵无心,也算是并肩经历过生死的战友。你们儿子自从被我收入门下教养以来,亦未曾亏待,有的话,我本来不想当众说明白了,眼下,是你逼人太甚。”
不管何子濯之前的那些举动带来了多少麻烦,比起终年的死对头魔族,修士那边自然还是更加倾向自己人的。
有刚刚赶到的人简单了解了事情经过,听何子濯这样说,便道:“何掌门向来持重,不是做事没分寸的人,若是有什么道理或者苦衷,还是请你明白地说出来吧。”
何子濯道:“洛宵与阎禹勾结,意欲夺取掌门之位,舒令嘉是迦玄和明绮违逆情劫生下的应劫之子,也很可能成为纵无心转生的契机。他们都是我的徒弟,我要除掉他们,也是为了清理门户的无奈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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