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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总算是结束了

      茫茫夜色中,省城西郊的服装厂里。夏朗被岳新泽揪住了衣领,两人扭打在一处。岳新泽大喝一声,推着夏朗撞到了墙上。“嘭”的一声,夏朗只觉得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但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夏朗同样大喝一声,挥起一拳狠狠地打在了岳新泽的脸上。岳新泽踉跄着倒退了两步,他像是一只野兽,弯着腰,嗬嗬地喘着白气,一双充满戾气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夏朗。他的脸颊青了一大块,身上的衣服沾满了灰尘。
    而夏朗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半张脸肿了起来,左眼已经睁不开了,一只手勉强扶住了墙壁才没有倒下去。两个人好像是在拳台上舍命相博的选手,谁都不肯先倒下去。
    陈妙言站在了夏朗的身边,已经哭了。夏朗扭头看着她,肿起的腮帮子像是含了一枚核桃,可他还是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
    岳新泽左右看看,突然从后面抽出了一根木棍拿在了手里:“游戏要结束了,夏朗,你输定了!”
    夏朗惨笑两声,含糊不清地说道:“输的人是你,72小时过去了,毕炜没有死,我也没死!”
    岳新泽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他冲上来,双手举起了棍子狠狠地砸了下去。夏朗推开了陈妙言,他一闪身,木棍从两人的中间劈空。夏朗紧接着一个熊抱,狠狠箍住了他的双臂,使劲一甩,岳新泽站立不住,倒在了地上。夏朗也是身子一软,他最后单膝跪地,靠着一条手臂撑地才没有倒下去。
    打斗了半个多小时,两人的体力都濒临极限。现在哪怕是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可能倒地不起。这时候已经不是体力技巧的比拼,而是意志力的角力。
    陈妙言想要帮夏朗,她四周看了看,突然跑到了一边,从另一边堆积的杂物里拽出来了一把缺了口的铁锹,紧紧地握在手里。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这时候却没有任何的躲避,她要站出来保护夏朗。
    陈妙言挥着铁锹冲过去:“岳新泽!”一铁锹拍下去。岳新泽咬着牙站了起来,一棍子砸下来。孰料,此时的夏朗也站起来了,他冲到了陈妙言的身后,双手抓住了她的双肩一个转身,成了自己背对着岳新泽,将陈妙言护在了怀里。
    那根粗壮的木棍狠狠地劈了下来,“啪”的一声,砸在了夏朗的背上!力气之大,木棍都断成了两截。夏朗再也支撑不住了,踉踉跄跄,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陈妙言抱着他,悲声哭泣:“夏朗,夏朗你醒醒呀,夏朗!”
    做完了这一切,岳新泽将手里的断棍丢在了地上,他喘着粗气,红色的血迹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擦了一把:“夏朗,你完了,赢家是我,我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哈哈,哈哈哈哈!”
    陈妙言将夏朗死死抱在了怀里:“夏朗,夏朗!”她哭得撕心裂肺,可就在这时,夏朗的眉毛却动了动,他嘤咛一声,醒转过来。
    “夏朗!”陈妙言欣喜非常。
    看着夏朗在陈妙言的搀扶下重新站了起来,岳新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
    夏朗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岳新泽,别高兴得太早了,还没有……结束呢……”说着,他抓起了陈妙言手里的铁锹,攥在了手里。
    岳新泽不敢迟疑,他冲过来,一脚踢飞了夏朗手里的铁锹,紧接着,又飞踹一脚将他踢到了一边。“夏朗!”陈妙言看着爱人惨遭毒打,她再也无法忍受了,她扑上去,打了岳新泽两拳。可岳新泽却抓住了她的手腕,使劲一扭,陈妙言就被制服了,岳新泽一拳打倒了她。他恶狠狠地说道:“我说过,你们今天谁都逃不出去,我要杀光你们!”
    他慢慢弯下腰去,拿起了那半截尖锐的木棍,指着夏朗说道:“现在,我就先杀了这个臭女人,让你知道什么叫绝望!”说罢,他双手倒持断棍,高高举起,狠狠地刺了下去!
    “住手!”夏朗慢慢站了起来,他的右手握着那把glock17,左手攥着弹匣。
    岳新泽见到这一幕,不禁笑了:“怎么,你想开枪吗?枪里没有子弹,来呀,你开枪啊,试试看呀!”
    夏朗凄然惨笑,他左手慢慢抬起,食指慢慢伸进了嘴巴里,从里面抠出来了那发子弹。
    岳新泽没想到夏朗根本没有吞下去!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夏朗接下来的动作,他缓慢地把子弹押进了弹匣,然后费了好大的力气拉动了套筒,“咔”的一声,子弹上膛。
    岳新泽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抖动着:“那又怎么样,那是一颗哑弹,打不响的!哑弹不可能打响。”
    “那你就试试看啊!”
    双方对峙着,厂房外的风低声呜咽着。这声音在岳新泽听来就像是一种莫大的嘲讽,他终于忍受不住了。举起手臂,断棍刺了下去,而就在此时,枪响了!
    二十分钟后,接到了电话的毕炜率着大队人马赶过来了。当他们涌入厂房后,看到了坐在地上已经没有了人形的夏朗,他身边的陈妙言也受了伤,两人就这么坐着,相互依偎。
    毕炜走过去,蹲下身子看着夏朗。这个经历了大风大浪的省厅刑侦处副处长,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夏朗向他勉强一笑:“怎么……才……才来呀。”
    毕炜看到战友这样,不知怎么的鼻头一酸,强颜欢笑道:“我还以为……算了,不说了。”
    夏朗扭头望向了一边。毕炜一挥手,全副武装的警察们冲了过去。在一个角落里,岳新泽坐在了地上,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一手捂着受伤的肩膀,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流了出来。
    “带走!”
    警察上前给他戴上了手铐,将他押走了。
    一名男警架起了夏朗,女警搀扶起了陈妙言,走出了这间厂房。夜色中的午夜,不知道是附近的哪户人家燃放了几枚烟花,璀璨的烟花在半空中绽放开来,将所有人的脸庞都映得红彤彤的。
    救护车响着鸣笛来了。夏朗和陈妙言上车,在车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他忽然转回身来想要说句什么。
    毕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啦,有我呢,你就别操心了!”
    夏朗笑了一下,这才乖乖上了救护车。看着车辆驶远,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毕炜叹了一口气:“这么玩命!”
    第二天,岳新泽被捕的消息占据了新闻的头条,而文章中也详细披露了他的所作所为。陈妙言拿着手机念着文章给夏朗听。
    “网友们什么反应?”
    “知道他是贪官的儿子,又杀了那么多人,全情激愤,都这样的人不判死刑都不足以平民愤。”
    夏朗扭头看着窗外。
    “你在想什么?”
    “想家了。”
    陈妙言嫣然一笑,握住了夏朗的手。
    而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毕炜和安琪儿来了。两人捧着一束花,还拎着一些营养品。
    夏朗想要坐起来,毕炜却说道:“好啦,你就别动啦,假客气什么?”
    “全撂了吗?”
    “嗯,这小子倒挺痛快的,没费什么事。本来游厅也说来看你的,但是要等他处理完工作。”
    夏朗“嗯”了一声:“总算是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毕炜由衷地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