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暨苒说:“小顾总,到机场了。”
瑜星全球的事务繁杂,顾梓总是在两三个国家的总部来回跑,后来干脆在洛杉矶和伦敦都添了办公室和助理。
除开暨苒陪着她处理事务,其他的琐碎就由当地助理来解决。
两人把车暂放在停车场,之后也会由本地助理来开回去。
机场一如既往的嘈杂。拜堵车所赐,她们出发得虽然早,但到值机柜台也是得匆匆忙忙赶进去的时间了。
幸好商务舱的队总是较经济挤在安检台前的人群被偌大的候机厅分流,整个空间倏然空旷了许多。暨苒问她,“还要挺久才登机的,您要咖啡么?”
顾梓顺着她的视线看到星巴克。她微微点头,“冰美式,少冰,谢谢你。”
助理应了声,快步走进店里排队去了。顾梓停在原地等她,拢了拢揽在手上的外套。
飞机上空调冷,她又体寒,机组发的毛毯和被子都不顶事,惯常是会带一件备用的。
她靠道路中间的花坛边站着,面朝的这一边一排儿都是商店和餐厅,背对登机口。
顾梓的余光能看到不少人从她视野里掠过去,在反光的大理石地面上带了影影栋栋的虚影。一条长队渐渐成型——这班飞机估计是要起飞了。
果不其然,顾梓听到了登机广播。这班飞机的目的地和她的一样。
她微微转身,看到了穿过两条长队径直走向检票柜台的女人。
高挑、纤细、身段窈窕;她虚虚披着Burberry的经典款风衣,袖管空荡地垂下在身后,整件衣服半掉不掉的,反而莫名带了种随性美;
细高跟长靴隐在风衣下,也遮不住她笔直修长的双腿线条。
她在和检票的空乘说着些什么。空乘小姐不及她高,她便礼貌地弯身下去倾听,微微点头,抬手把发丝挽到耳后,复又提起歇在柜台上的手包往里走。
顾梓盯着她看了两秒,直到对方走进登机口,才恍惚回神。
说实在话,她没看到女人的脸——可她不需要看到她长什么样,都知道这人一定很美。有的人的美,是藏在容颜之外的气质里的。
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一株迎风而立的修竹,一尾溅跃出水的鲤鱼。
漂亮的红色鱼尾一甩一砸,击破水面,水溅了顾梓满脸。
果然还没彻底醒酒,这都是什么形容。
小顾总用自己的手背按按额头,叹气。
暨苒捧着美式过来。饮料很凉,塑料杯沿上还沁着水珠。
两个无趣的人点了两杯黑咖啡,坐下来相对无言地对着彼此发呆。
“我刚才就想问,看您在忙——您还好吗?”助理捧着杯子,拿出手机看了一会儿,还是放下了,“您以往不怎么去程小姐的聚会的,昨顾梓的神思又被拽回了潮湿闷热的浴室里。
女人挨着她耳垂、顺着她耳廓一点一点地吻,呼吸都喷吐在她颊侧,柔软的舐咬接着跟上,是没留痕迹,可酥麻地让她软了半个身子。
水声哗啦啦啦地一直响在她耳畔,热气完全蒸腾了她的理智,她什么都不用想,只反手捞着她漉湿的侧脸,水珠混合着从肌肤上滑落、滑落、一直落下去,她却轻而易举被女人的指尖抛到了高空。
顾梓觉得她现在还做梦似的漂浮在云端。
她微微郝然,含糊地说:“还好……”
“习惯的话,您不妨多试试。”暨苒微笑。
顾梓:“额……”
“程小姐年末也要回国的,对吧?”
“嗯,到时候可以再聚……”顾梓说,“走罢,别在这傻坐着,陪我逛一逛。等一会儿上飞机要坐十几个小时呢。”
暨苒熟悉她的性子,只默默跟在她身后,两个人漫无目的地从大大小小的店和货架前走过。
出书店的时候顾梓顺手带了两本畅销小说——一本是爱情故事,一本是悬疑故事——都被暨苒接过去拎在手里。
顾梓喜欢崭新书籍里印刷油墨的香气,也喜欢旧书带点腐朽感的木质味道。
清晨迎着阳光翻开书,页面翻动里光影间的细碎尘埃四散的那一刻,是她幼时不可多得的平静时光。
现在工作压得她喘不过气的时间居多,书是没空看了,但她到还有收集它们的习惯——
无所谓在书柜上安家,顾梓就感到幸福。
两个人走到登机口。暨苒从包里拿出平板来,处理之前滞留的事务。
手上的项目还没交接,她现在看上去还很忙。可不知道她和顾泽远谈过之后,她们还会有多少活可以干。
顾梓颇为自嘲地笑起来。她闭上眼,塞好耳机,打开音乐软件。
轻缓温柔的声音顺着她的耳朵流泻进她的大脑和心脏,安抚了她酸涩又鼓胀的心。
“如果我有梦,如果我可以重来。”
“那我希望你还在。”
顾梓倏然睁开眼。她把倒扣着的手机翻过来,待机屏幕上音乐软
无数只蝴蝶从人颅骨的空洞眼眶里起飞,蝶翼相碰,带着鳞粉的光晕倾撒,看上去阴森惊悚,却又有种矛盾的、热烈的美感。
最上方,优雅纤细的字体写着专辑名——「Butterfly」。
她不能再熟悉这张图了。彼时还是市场总监的顾梓亲自参与过这张专辑的海外发行。
她记得专辑的主打单曲,这章专辑里的其他的旋律却都模模糊糊的,只隐约有个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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