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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7亿和第二春[重生] 第8节

      “爸妈可说了,要是你真离了,你可别惦记回家里住。”杜姗姗是带着任务来的,学着母亲的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街里街坊的,你带着茵茵回去,别人一看,哦,离婚了,爸妈脸上不好看。”
    说到这里,她挤眉弄眼的,“你还看不出来,哥这就把房子占上了!姜佳说了,打算要二胎,家里不够住,现在他们住的房子是爸妈出的钱,和她没关系,切,她家可没出一毛钱!”
    姜佳是杜英山老婆,两人的大嫂,上一世果然生了二胎,也牢牢抓住丈夫的心和钱袋子。
    此时此刻,杜莹莹第一个想起的居然是老董:没有这位资深股民,她从2020年回来,带着女儿,日子也会过的艰苦。
    “二姐。”她居然没生气,笑一笑,平心静气地说,“你帮我和爸妈说一声,我是成年人了,能照顾自己,以后的事,不用他们操心。这么晚了,明天我还得早起,我先睡了。”
    当晚她躺在女儿身边,望着天花板,回忆这么多年的过往,天蒙蒙亮才睡着了。
    第9章
    马浩宸生日在10月中旬,距离几天,茵茵就兴奋起来,每天早晨都要问“妈妈今天是几号?”
    杜莹莹买了一本儿童台历,教她每天撕下一张,又告诉女儿,把爸爸的生日记到上面,这样就不会错过重要的日子了。
    茵茵举一反三,找出自己的彩色画笔,把她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生日都记下来,“可以吃蛋糕,还有冰激凌!”
    提到好吃的,范围很快扩大到马浩婷母女、杜英山杜姗姗,茵茵兴致勃勃地,计划着未来一年的。
    到了10月17日当天,杜莹莹带她取回订好的生日蛋糕,带着茵茵回到久违的家。
    一进门,她就愣住了:铺天盖地的红玫瑰,一团团一簇簇一捧捧,天花板、沙发、地板无不是绚烂夺目的红,仿佛开到茶蘼,又仿佛一场绮丽浪漫的梦。
    身畔女儿欢呼起来,“爸爸,爸爸!”
    果然,一个英俊挺拔的男人捧着一束红玫瑰现身,目光明亮,笑容甜蜜,依稀是大学校园风流倜傥的少年郎。
    不知为什么,杜莹莹觉得他的衣服有些眼熟,在记忆中搜寻--是婚礼礼服吗?
    马浩宸已经走过来了,把花塞到她怀里,一把抱起女儿,“想爸爸没有,茵茵,想爸爸没有?”
    茵茵尖叫着,“想了,我最想爸爸!”
    杜莹莹低下头,手里蛋糕沉得像一座山。
    “我来吧。”他弯下腰,单手拎过去了,扛着茵茵回到客厅,低声叮嘱什么。
    以后要做朋友的,杜莹莹告诉自己,深深呼吸,走进自己曾经的家。
    结婚照立在墙边,22岁的她满脸幸福,裹着雪白婚纱,依偎在心爱的男人身边。
    杜莹莹还记得,那时的她心心念念,总算有自己的家了,再也不用和姐姐挤在一起,再也不用听父母的唠叨。
    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好在女儿像一匹小马驹似的满地乱跑,并没看到,她匆匆用手背抹脸。
    马浩宸侧过头,跟着女儿翻翻滚滚折腾一气,直到身上满是花瓣,才把女儿拎起来,“今天什么日子?”
    “爸爸生日!”茵茵挣扎着下地,“我给爸爸礼物!”
    礼物是她精心绘制的一幅画,画上面一个小盆友左手拉着爸爸,右边牵着妈妈,头顶是太阳,脚下是开满花朵的草地,还有一只黑白花的流浪猫。
    马浩宸“哇”一声,像动画片里的男猪脚那样咧开嘴巴,把画举到肩膀,“像不像爸爸?”
    茵茵大叫,“像~就是爸爸~这是妈妈,这是我,妈妈~”
    她不得不夸,“茵茵画的真好,妈妈最爱茵茵了。”
    “爸爸也爱茵茵,爸爸也爱妈妈。”马浩宸张开胳膊,把一大一小搂在怀里,立刻感到她的抗拒,只好松开手。“蛋糕呢?爸爸肚子饿了,爸爸要吃蛋糕!”
    蛋糕是茵茵挑的,黑森林款,上面堆满红草莓和巧克力碎屑,说是爸爸生日,她还是选了自己喜欢的口味。
    插蜡烛,关灯,拉窗帘....几分钟后,马浩宸按动打火机,咔哒一声,一团火苗像萤火虫一样幽幽燃烧,发出橙红色的光。
    小姑娘欢呼雀跃,差点把蜡烛吹灭了,连忙捂住嘴巴,“爸爸快点说愿望!”
    愿望什么的,小孩子最喜欢了,去年生日,茵茵希望自己能长高一些,喏,她真的长高了,去年的衣服已经短了呀!
    马浩宸双手合十,低着头,声音既真诚又卑微,“爸爸的愿望就是不和茵茵、妈妈分开,爸爸和妈妈、茵茵永远在一起。茵茵,快点。”
    小姑娘收到提示,立刻照做:“我我我也有愿望,我与爸爸愿望一样,我爱爸爸,我也爱妈妈!永远永远永远!”
    房间里唯一沉默的人站起来,大步流星朝外走。虽然看不清路,她在这生活17年,是不会撞到墙的。
    刚刚拉开门,杜莹莹的肩膀已经被扳住了。
    “莹莹,莹莹,你要我怎么样?你还要我怎么样?”马浩宸把她紧紧箍在怀里,声音带着绝望,还有种不顾一切的疯狂,“你别走,别走,啊?”
    成年男人力气很大,她无法呼吸,用力推,却怎么也推不开。客厅里的茵茵有点好奇,跌跌撞撞跟过来,却被不知什么绊倒了。“妈,妈!”
    忽然啪地一声,马浩宸僵住了,杜莹莹自己也愣住了--她打了对方一耳光。
    “你能不能,别让我看不起你!”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杜莹莹才说得出话,“马浩宸,我试过,我试过继续和你过下去,可我做不到!我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如果我真这么做了,你嘴上不说,你心里会看不起我!你家人也会看不起我!你不会像以前一样对我!我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对你!”
    “看在茵茵份上,你能不能,能不能,”她胡乱说着,挥着手臂,“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空气暗香浮动,近在咫尺的男人没有动,杜莹莹也没有动。几米外的女儿“哇”一声哭了,借着从楼道透进来的灯光,她发现,泪水正划过马浩宸的脸庞。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成年男人哭泣,至少,上一世,马浩宸没流过泪。
    当晚茵茵吃生日蛋糕时还抽抽噎噎地,一边吃一边哭,马浩宸哄了好一会,用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一个比她自己还大的毛熊公仔)把受惊的小姑娘哄得有了笑脸。
    生日之后一周,马浩宸把女儿送回父母家,两个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谈起离婚。
    “茵茵的话,我想,她跟着你更好。”尽管不愿承认,马浩宸依然明白,妻子22岁就怀孕,尽管抑郁过,从情感上是离不开小姑娘的,“我也不想你们分开。”
    杜莹莹真心实意地说,“谢谢你。”
    “房子是我父母的,我没出过钱,我咨询过,法律上讲,是属于出资人的,这么一大笔钱,我家里肯定有想法。”一旦下定决心,马浩宸就恢复成理智冷静的男人,足以令她心生好感,令她托付终身,“可,可我也不想,你和茵茵跟你父母挤一辈子。”
    他拿出一份牛皮纸袋,上面还有工行的logo,打开却是一份签好字的文件和几张纸。
    杜莹莹愣住了,震惊地声音都变了,“你?”
    最上面的是一份遗嘱,粗粗一看,写着马浩宸名下的房子和财产留给女儿马茵茵。
    杜莹莹很意外,也不太意外,上一世,他为她家庭付出更多,感情消磨殆尽,离婚时女儿也上中学了,与他感情更深,无论如何,不会得不到他的财产。
    马浩宸神色有点凄凉,又为她的关心有点满足,“还关心我啊?我就是,想给茵茵一个保障,万一,万一我有点什么事,别让她就,就没人管了。”
    尽管有上一世的经验,杜莹莹依然追问“你真的没事?”见他不说话,才吁一口气,认真地说,“我会给她买房子的。”
    “行啊,那茵茵可发财了。”马浩宸把这句话当成玩笑,“以后得多少人追啊,我可得等着,等她长大了,谁追我女儿,都先过我这关,好好考验考验。”
    她又看看遗嘱,定下心来:遗嘱是当事人随时能立的,后面的取代前面的,马浩宸不可能不再婚、生子,等他过世后,生效的是最后一份遗嘱。
    “关于抚养费,我想好了,按这个吧。”他点点离婚协议上的“每月3000”元,“过几年,钱贬值了,茵茵也大了,我们再商量。”
    相比遗嘱,杜莹莹并没太意外:马浩宸每月到手3000多元,可银行年终奖一发就是10几万,还有公积金、奖金和各种名目的福利,薪水每年都涨,他还会继续晋升呢!
    何况,马家家底相当丰厚,两处房子的租金交给儿女,马浩宸父母也非常照顾茵茵和丁悦悦。
    她点点头,表示没意见。
    至于她手中的29.5万共同积蓄,马浩宸也留给她,这次杜莹莹拒绝了,“你给我的很多了。”
    马浩宸立刻站起来,直截了当地点起一根烟,“那就不离了,我告诉你,我就是不离,没得商量,谁说都不离。”
    能做到这一步,杜莹莹不是不感激的,“这样吧,我拿一半,剩下12万单独开一张卡存起来,连同你的抚养费,我单独记账,你随时可以查账。以后,茵茵长大了,懂事了,知道这件事,也知道你对她的心意。”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每周周末,马浩宸带走女儿,平时也能探视;车子是他的,家里的东西,她喜欢什么都可以搬走。
    能心平气和分别,是最好不过的,杜莹莹真心实意地道谢,“谢谢。”
    马浩宸凝视着她,轻轻地伸出双手,掌心朝上,“莹莹,你后不后悔?后不后悔嫁给我?”
    后悔吗?上一世的杜莹莹是后悔的,这一次,她还年轻,还能走一条不一样的路。
    她摇摇头,“不会啊,有茵茵啊。”
    于是马浩宸眼圈红了,不敢直视她的目光,“莹莹,我后悔了,我....”
    杜莹莹视野也模糊了,不停擦泪。
    “莹莹,你觉得,我和你之间,还有可能吗?”他低着头,固执地盯着桌面上的签字笔,“有没有可能,茵茵上小学,上中学,或者过生日,忽然发现,爸爸妈妈又,又一起回家了?”
    杜莹莹坦诚地说,“不知道,马浩宸,我不知道。”
    “你回家吧,妈还能帮你带茵茵。”片刻之后,马浩宸冷静下来,唏嘘着回到现实,“你们两个人住着,我总觉得不安全,楼上楼下进进出出,谁都不认识。”
    她吸吸鼻子,“怎么,世界都是坏人啊?”
    他叹息,“以后你长点心眼,跟你家里也是,别傻乎乎的,你爸妈你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买套房吧,小点的也行,怎么也得有地方住,我有内部消息,房价还得涨。”
    她给他一个发自内心的笑脸,“已经在攒了,最多明年、后年,一定不会租房了。”
    该说的说完了,烟也到了尽头,似乎到了离别的时候,马浩宸想了又想,实在忍不住,憋出久久藏在心底的话:“你告诉我实话,你别瞒着我,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杜莹莹仰起头,望着他发红的眼睛,用力摇摇头。
    就像专门等着这个答案,马浩宸脸庞浮现欣慰和凄凉的笑容,低声说,“我知道。”
    面前曾经把终生托付给他的女子只不过“不爱自己了”,他能感觉得到,这个事实比她移情别恋更令人绝望。
    当晚,放下一桩心事的杜莹莹梦到2020年,年轻的马浩宸和中年马浩宸影子逐渐重合,却又突然分开来,一左一右停留片刻便转身离去,在她视野中越来越小。
    第10章
    再次拿到离婚证那天,杜莹莹有点唏嘘,也有点恍惚:对她的灵魂而言,仅仅隔了100余天,对两个时空而言,相距漫漫12年。
    她还年轻。
    这一次,她依然拒绝马浩宸“送你回去”的提议,离开民政局信步而行,顺着熟悉的路走到税务局外面。
    对着落地窗,杜莹莹打量着自己:尖下巴,皮肤很白,黑黝黝的大眼睛,黑发披在肩膀,比原来瘦了些,裹在米色风衣里有一种瘦骨伶仃的感觉。
    她是27岁,还是39岁呢?
    10月底,杜莹莹向杂志社提出辞职。
    毕竟,一模一样的工作经历两次,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尤其杂志社目前稳定,却无法挽回地踏上一条下坡路。
    财务室平静无波,要好的同事惋惜一番,说着以后“一起玩啊”的话。
    按照惯例,老董把离职人员叫到办公室,聊一聊,“怎么,不想干了?有更好的发展了?”
    杜莹莹实话实说:“打算考一考研,时间精力都不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