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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一道虹光自空中直直落下,扫过之处轰然倒塌,却没有伤那红衣人分毫。
    那人手中白光闪耀,千钧力道化成玄冰,凝固而后崩裂。
    地下诸多弟子祭出法阵,冰又成了水、化作一番雨气。
    “素女长老,注意力度啊,”那红衣人飞入空中,手中冷剑甩了个剑花,几片雪晶绕在她身边,映着她暗红的魔气,“没伤着我就算了,伤了你家弟子可不好。”
    兜帽和面具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却没有遮住她嘴角嘲讽的弧度。
    被称作素女的人一身浅色道袍,手中拂尘不停,又是一道光直扑而去。
    红衣人一笑,嘴角弧度挑衅,抬手将冷剑横于身前。光芒既至,她似要出手,将那片光芒冻住。
    忽而狂风起。
    水气迎风化刃、散落四周,刃口一致、将那已经甩出一剑的人紧紧包裹。
    “月白!”九一惊叫。
    手中青峰一紧,月白另一只手几乎就要伸出。
    “唰!”
    剑势急转,一道白光自前向下划过直角,如离弦之箭、直直朝下方急射而去。
    “铮!”
    冷剑剑锋触碰折扇,一阵细碎之声伴着寒气一路向下,逼得来人松开了自己的法器。
    红衣女嘴角含笑,折扇散着冷气被她踩在脚下,染着一片暗红的光。
    “长夏长老,冬日阴寒,注意保暖。”
    长夏后退一步,现在何止他的折扇,连那女子的眼中都散着烈烈红光。
    “你究竟是何人!”
    素女直冲而下,却依旧在拂尘触及之前、让红衣女闪了开去。
    魔气汹汹,寒芒凛凛。
    空中那人冰火同身,不可一世。
    “魔修凌洲,见过各位仙长。”自称凌洲之人拨弄剑锋,似是在欣赏剑上寒芒,“近日我魔族有诸多大事,特来借冷剑一用,谢诸位仙长慷慨。”
    越客气越讽刺。
    素女咬牙切齿,一把拂尘急速射去,堪堪碰见残影。
    要不是宫主不在,哪里由得这种魔修……
    “仙长莫急,”凌洲乘风而走,还不忘回头一笑,“我们将来都是同僚,不必此时要死要活。”
    “一派胡言!”
    白光闪过,虹光又凝,而凌洲已消失于茫茫大海之中。
    月白站在树林的边缘处,背靠一颗青松,静静地看着那边充满怒气的虹光一道一道射向大海。
    一道道剑影闪过,有不少人追逐入水。
    “……没有进度到账,”九一踌躇得说,“虽然打了白工、但感觉也不需要你帮什么忙了……”
    月白吐了口气,转身、原路返回。
    “没、没想到她这么争气哈……”九一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尴尬,这个任务发得……都不用宿主做了呢。
    “嗯。”
    月白回得太冷淡,九一有点不敢开口。
    于是松木无声,徐风不扰,月白就慢悠悠得走着,完全没有来时这么急迫。
    快走到那块石碑时,有一丝丝暗红飘来,伴着雪晶片片散落。
    那人单手撑着剑、跪伏于地,另一手的指尖陷入地里,染红了一片土。
    她听见了脚步声,抬起的眼睛里有一片烈火。
    “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
    月白慢慢在她面前跪坐,将她的手掰离冷剑。
    纤长的手掌被寒气冻出了霜,很僵硬。
    轻轻牵引,那只手被月白引导着绕住了她的背,眼前的人也就自然而然得落入了她的怀里。
    “口气不小。”
    暗红的魔气侵没两人,却在片刻之后被慢慢拉回。
    一颗金丹在清浊之间若隐若现,终究是在一番拨弄后恢复清明。
    紧绷的身体总算放松一瞬,却又在下一瞬绷紧。凌洲一口暗血喷出,染红了月白的后背。
    “……”月白抿了抿唇,她不喜欢背后湿掉的感觉。
    “……你、怎么……在这里?”凌洲喘着粗气,胸口很难受,话说得有些不清楚。
    月白抚着她的背、替她顺气,看到她现在这副惨兮兮的样子竟有些愉悦,“你能在,我不能在?”
    “……”凌洲不知该说什么,反倒一笑,“你出现的时机……真妙……”
    她在海边待了许久没出现、她一得手便出现了。
    九一说,“……这叫主角光环,没办法……”
    月白复述,“这叫主角光环,没办法。”
    凌洲被这人噎住,顿了一顿,伴着咳嗽、笑了出来。
    清风不扶柳,这磕磕绊绊的笑声便只有她和月白共享。
    月白轻轻将人推开,却又在面具下看见一双红红的眼睛。
    凄苦、感动、埋怨、开心。
    月白不太明白她哪里来得那么多澎湃情感,只是翻手拿出一颗药丸,递给她。
    凌洲往后靠,身子落在那块石碑上,眼光落在月白眼里。翘起的嘴角还挂着血迹,她轻轻笑,“月白,你来做什么?又为什么会知道这里?”
    这是一条密道,就连无极宫内,也没有几人知道。
    月白无视了对方眼里的质询,只是轻轻抬起她的下颌、将那颗药丸抵在渗血的双唇间,“同样的问题问你,你答么?”
    药丸苦味很重,还未进入充满血腥的口腔,就让凌洲排斥得有些想吐。她堪堪吞下,死死得皱起眉头,“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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