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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走吧,有名字么?”
名字、那是什么?
小姑娘不知自己的样貌,不知她在说什么,很疑惑、很奇怪,但难得的、很暖。
“看来是没有,嗯……”这个声音停了停,“那就叫‘天问’吧,一问苍天,挺好。”
自说自话。
月白对那人的这种品性特别不喜欢,也就不乐意再看下去。这些场景之前都以读过,是天问还记得的部分,而不记得、或者说纠缠起来的神息还化作一团、等待梳理。月白已经慢慢将其中症结松散,现在要做的便是抽丝剥茧、一点点让她的时光回复。
天问回到的时光是那人消失后的时间,而天问已经在她们住的地方等待了多时。在她们的游历中,天问已经能跟随神上慢慢感知时间的流逝、所以这片漫无边际的黑暗、特别难熬。
月白看着天问变得焦躁难安、甚至绝望阴冷。只是突然有那么一天,深入疲惫沉睡的她感受到了眼中刺痛,再睁开眼时、天边一轮圆月。
天、云、月、山、树、草、花,桌、椅、门、屋、床、杯、盏,一切原本只能用听觉或触觉感知到的事物一下子有了形象,可天问又在那一瞬间、产生了一个疑问。
她的神上呢?
天问去找,可将这月下孤山翻来覆去得寻一遍,都没再见神上踪影。
唯有这漫漫长夜,伴她孤渺。
梳理到此而止,月白打算明日再继续。此世时间与她经历的不太相同,那人对天问来说失踪于千年之前,对月白来说、却是三千年没再见过。
目前说是怎么回事还太早,月白便也不予深究。只是收了神魂,有些疲倦。
“怎么样啊?”九一问她。
秦霜的事月白不和他说,他是很想知道的、但也觉得还是要给宿主留点隐私。
“还好,还要时间。”月白揉了揉太阳穴,看秦霜睡得舒服、又给她掖了下被角。
感觉突然有异,月白问九一,“季无念呢?”
“诶?”一般只负责盯梢和报任务的系统愣了一下,语气讪讪,“好像……去了后山?”
***
季无念跑得有些远,她想月白不会放秦霜一个人在青临殿、也就不会来追她。
但到底是躲着月白、季无念不知怎么也有点心虚。大概实在是被跟久了,月白会跟着她这件事情、都似乎成了习惯。
……这也是个挺神奇的体验,不被人跟着还跟自己犯了错似的。
季无念笑了自己一下,看着眼前向上的台阶、微微注意侧边,还是抬步向前。
“无念。”
季无念转身,赵子琛就在一旁暗处等着她。
“掌门师兄。”季无念双手后背,一副天真模样,“大晚上得怎么来这儿了?”
“你说呢?”赵子琛一身道袍庄重、拂尘在手,“你这晚了一夜,还让我有些吃惊。”
昨夜在和月白胡闹,但这不好告诉师兄。季无念向前行礼,笑道,“劳师兄等了。”
“擅闯禁地,”赵子琛不与她调笑,一步向前、威压四拢,“罚。”
季无念一声失笑,任衣袂飘飘,“师兄,若是真想罚我、你也不会一人在此了。”
山上主罚的是百草峰文正,真想抓季无念、该叫上一众长老见证才是。
“无念,”赵子琛拿这小师妹没办法、那吓唬人的威压也从没真正吓到过季无念,只是他严肃的立场还是要坚守,“三清不该掺入此事。”仙门立场、与两派的关系,甚至是否会被妖皇折辱,这都是赵子琛要考虑的角度。作为掌门,既然知道了、他就不能任由季无念胡闹。
“蒲时为人急躁、好勇斗狠,传闻那月港黑蛟还是他挚友,我们与他本就有间隙。六离之事,我们不与妖界为敌已算仁至义尽,”赵子琛再向前一步,眼眸尖利,“无念,不要胡闹了。”
“师兄,”季无念一笑,“若是妖族与无极藏雪开战,魔界必然浑水摸鱼,有什么意思呢?再说无极藏雪之心昭然若揭,凌洲藏身不过借口,江宁两家自作自受,宋则之事疑点重重,我们为何要放任他们私心争斗、拿那些小妖弟子的性命做赌?”
“更不要说混战生恶,指不定有多少人憎恶入魔,为他人做嫁衣。”
“魔修可恶,明云之事、还不够敲一个警钟么?”
“……她是不是在骂自己?”九一砸吧砸吧嘴。
月白神魂半透,还是跟了来,听见他们对话、便让自己更虚了些。
“无念,”赵子琛叹道,“这些都是你的猜测,然可有证据说凌洲不在妖界?可有证据说江宁两家死有余辜?又可有证据说宋则之死有误?我三清若公然质疑两派立场,以后如何自处?”
明着骂人家伪君子,怎么也不好看。
九一觉得听着有点不舒服,“感觉有点儿怂……”
“三清背景不似明云那般深厚,”月白淡淡回他,“现在在人间有着‘第一’的名头,却还有些德不配位。若是强硬要管,只怕惹他派反感。”毕竟此次他们也算师出有名,本来凌洲之事还未坐实不好动手,宋则之死一出、更惹众怒,凌洲行踪反而没有这么重要了。
若三清此时质疑,便是视宋则之死为无物,藏雪先不说,无极必然是不应的。
“师兄,”季无念也跟着他叹了口气,“也没叫你公然反驳,我这不是来偷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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