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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千千呢?”
冷血的蛇笑得露出了尖牙,“自然是在她自己房里。”
月白凭着气息找过去,绕过了大半个药庐,在最边角的地方寻到了左千千的房间。那房间的一边就是山壁,推开出去出去就是近在咫尺的禁锢。门也对着内院,看着就像个牢笼。
可是没关系,左千千不需要出去。她只要呆在最阴暗的角落,撕扯身上的皮肉、慢慢融化。而当她的皮肤失去起伏、肌肉开始有流动的趋势,她的力气也会随之流逝,让她连那些恶心的东西都撕不下来,只能眼睁睁得见着它们挂在自己的骨骼上……
那里面的、真是骨骼么?
左千千好想扒开自己看看,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有血么?
她手上的那些、真的还是血么?
这些、她,究竟是什么东西!?
“啧啧啧。”
“确实是有意思。”
“你这体质也是特殊,不如让我试试……”
“以你入药。”
曲似烟试出了月白手里的那个小瓷瓶,然后陪月白站在了左千千的门外。面对月白的眼神,这条蛇无所谓得靠在墙上,随意摊手,“我可是问过她、她自己同意了的。”她往房门里抬了抬下巴,笑吐蛇信,“不过你家绛绡狐主好像看不得这种事情,发了好大一通火呢。”
季无念不是看不得,她也没有发火。她只是在曲似烟带她来的时候停了笑意,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就算曲似烟说了一堆勾搭挑衅的话,她也没做什么反应。一直到两人从这儿离开,曲似烟将她贴在墙上,拿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季无念才慢慢显露出自己的冰凉。
那是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配合着一只慢慢收紧的手。长长的指甲刺进了曲似烟的皮肤,疼痛甚至让她加深了笑容。而这只狐狸一下收了手,尖利的狐爪顺着她的动作留下痕迹,紧绷又无情。
“当真如此同情她?”曲似烟品尝着自己的血,妖气中有几丝疯狂,“就不知月白姑娘、会不会也如你这般共情……”
这个问题没人回答,因为曲似烟动了手,但月白从她的记忆里寻到了季无念的一个眼神,大概也表明了她的认识。
她知道月白不在乎。
收回向着屋门的目光,月白说,“不要再用她。”
“那可难哦,”曲似烟一耸肩,往月白肩头趴,“绛绡狐主一本医论、将我能走的路堵了个水泄不通。她连‘龙骨入药’都写作无用,我还要去哪里找更多的天材地宝?”她手中又现出一个瓷瓶,在月白眼前左右旋转,“反正、这药我是做出来了。要不要用,就看月白姑娘自己……”蛇妖的尾巴蜷上来,跟着她的蛇信一起贴服于月白的身体,“至于报酬,我好像、还是更想成第四人……”
九一都有点看不下去,倒吸一口凉气、心里还别别扭扭的。
还好,月白伸出了手、按着季无念留下的爪印,又掐住了她的脖子。
这清冷的神上按得不重,更似是抚摸。她还向蛇妖展露笑颜,就是用了某种力量让这条蛇由内而外得颤抖,不由自主得松了尾巴。她不寒而栗,蛇鳞都立了起来。
“我不需要。”
说完,月白推开房门,管自己走了进去。
软了身子的曲似烟往前倾了一倾,最终还是拿起手中的龙鳞站直,面对眼前被关起的房门。
“呵。”有意思。
有意思的月白对曲似烟没什么意思。她关起房门,往里走了两步。
“……额,”九一看着月白面前的一团,支支吾吾的,“她、这是怎么……为什么……”
形体崩溃,骨肉流淌。
此时的左千千大概还有个人型,能看出蜷在角落里的是个人。她把自己全部包裹起来,没有露出一点点的肌肤。可她的周边还是散落了不少红褐色的东西,有些是长短不一的线条,有些是颜色不明的一滩。
那些大概都是曲似烟来取时流出的血肉,是左千千已经维持不住的东西。
“月白……”九一觉得惨,但不知缘由,更不知办法。
月白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脚边的软团子,而后转身、扫过这个狼藉的房间。她走到柜子旁边,上面一个翠绿色的瓷瓶,似是通透的翡翠。月白拔开瓶盖,大概看了一眼,和她送来时的数量一点没差。
给药不吃,那也活该左千千变成这副样子。
月白知道这其中少不了曲似烟的言语刺激。那条蛇对左千千的现状做了诸多的打击,就算将药给她,也少不了几句魅惑人心、拉人下坠的话语。不用去过多窥探左千千的想法,月白都能猜到她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正在自暴自弃。
但月白没有这个意愿去拉她,只是用上神息,替左千千重新凝固了血肉。
这个人影在月白的魂力流动中一动不动,脊梁骨一直保持在一个过度前倾的弧度。
没有说话,月白又出去了。
“月白……”九一弱弱得叫她,“那她那样、怎么办啊……”
“不怎么办。”月白冷淡得回,又一次面对正在等她的曲似烟。
这条蛇晃着手里刚得到的龙鳞,一下一下得碰着自己的红唇。竖眸之中都是暧昧,语气便是要勾引,“月白姑娘,你若是还有其他什么事儿,我曲似烟、也愿为您效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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