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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便是如此。秦霜之前提到了羊肉火锅,月白附议,正好她有些消息要传人间、便来北地一趟。本来若是月白有空,她肯定是要跟的,只是大人似乎有个阵法正要布完,现在人还在妖界。
不知是从何时起,月白和她几乎是形影不离。就算月白出去,只要季无念想要离开长夜,月白也一定会分神回来。一直到最近真是忙得分身乏术,大人好像才勉为其难得接受她会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里。别扭的月白不会直说,基本是以实际行动在践行“我累但我要跟着”的奇怪准则……
这样说或许月白会要生气……但是不是很像怕寂寞的狗狗?
季无念可没胆子把这话说给月白,也明白月白对她的在意。在她可以的范围内,她也想让大人放心。不过考虑到之后还是可能出现许多需要分别处理的情况,她也打算偶尔得离开一下月白大人的视线,至少不会因为“出门买菜”而感到焦虑……
不过今日出来也一个多时辰了,差不多是可以回去了。
季无念提了提手里的纸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也真习惯了月白这般“跟踪监视”的行径。长夜在大人的一念之间便会是牢笼,可她居然总是想飞回去,做大人一只笼中鸟……
不行不行,鸟类没有皮毛,月白会很嫌弃。
思维跑偏的季仙长又向自己摇了摇头,还是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干货上。长夜之中有基本的食材,但各地的风味还是要特别收集。北地的羊肉好,菌菇类的也特别出名,之前月白没怎么买过,季无念打算带点回去。
正好她知道前面有个摊位,是一对阿叔阿婶经营的,应是姓徐。平日里徐阿叔会去村里乡里收收干货,徐阿婶便负责守摊。季无念去时正好阿婶拿了一袋木耳出来。她看看深浅,问道,“婶儿,今年是收成不好么?”
“啊呀,”徐阿婶把东西摆摆,“之前不是好几场雪崩么,城外面的流鬼都埋得差不多啦。本来很多都是从他们那儿收,现在……人手不够呀。”她又拍拍手又拍拍身上,没注意到面前人的些许复杂。等她笑颜展开、面对客人,她的客人也已经调好心态、笑面以对。
“姑娘,你要点什么呀?”
季无念点了几种,又看到旁边有一袋小的,捞起来一看,笑道,“这是猪嘴蘑吧?”
“哟?姑娘是鹤城本地人?”守摊的是个阿婶,长得健壮,笑得真心,可看着季无念又有些疑惑,“可我看你这口音、不像啊……”
“我是上京的。”季无念看她又寻了个纸包出来,就往里放了两捧猪嘴蘑,“我听过这东西好吃,遇见了便试试……”
徐阿婶拿出称来,笑着回她,“那你吃的时候可当着心些,别被‘拱’拉!”
“拱”是北地的一种说法,说的是吃多了猪嘴蘑会见不得阳光。按北地流传,这猪嘴蘑只能少量吃食,多了便会被“拱”。季无念知道这个,此时便与阿婶笑,“那我做的时候得少放点糖,免得我家里那个吃多了。”
猪嘴蘑凉拌好吃,加醋加糖,口感顺滑。月白也喜欢凉菜的清爽口感,季无念都可以预见她的喜欢。
“哟?看不出来、姑娘还下厨啊?”徐阿婶眼睛一亮,本在围兜上搓着的手都放下了,“哪家公子这么有福气,娶了你这样贤惠的美人儿?”
“……”是个姑娘。没娶。不贤惠。
季无念笑,也不多说,递了一粒碎银过去,“阿婶替我再包一些小黄菇吧,不用找了。”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阿婶双手在身侧抹了抹,虽有窘迫,亦有欢喜。
“阿婶收着吧。”季无念再推一推,便将银子放她手上,笑道,“就当‘福气’。”
“哈哈哈。”徐阿婶听懂了意思,“好好好,多谢姑娘。”她脸上的笑纹此时显得亲切,她手略显粗糙。这双手还有干活导致的厚实,系起细细的草绳却十分熟练。她不一会儿便给季无念打了几个纸包,边做边说,“我看姑娘这般打扮,肯定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想你竟也会下厨房……”她纸包打好,往季无念手里一看,“姑娘你这就都拎着?”
“是啊。”季无念都做了心理准备要跟北地的阿婶唠唠嗑,没想到这话题一下转过,还被对方“哎呀”一声。
徐阿婶一拍大腿,“这么多东西,多不好拿呀!你等等!”她也没等季无念回话,转身走一步就拿了个菜篮子递给季无念,“姑娘你要是不嫌弃,拿个篮子装装,不然不好拿、还容易散!”
北地的婶子总是热情,季无念也恭敬不如从命,“那多谢阿婶。”
“这有什么。”阿婶将一个个纸包都给季无念放进菜篮子,说得也实诚,“你刚给这银子,够我一家吃上小半月,谢谢姑娘你才是!”
季无念笑笑,接过盛满的菜篮子挂在右手。徐阿婶这时发现了问题,又是一声“啊哟”。
看看眼前这个貌美的小姑娘,一身材质良好、贴身修长的浅衣,束带飘逸,腰封精美,自肩上到袖中似乎还有刺绣。只是那图案一部分被深色的菜篮子压在下面,看不清楚。
“这这这……好像不搭哈。”
“这有什么。”季无念挽起菜篮,笑着说道,“好用就好。”除此之外,她也不打算在继续太多的对话,有些怕被婶子抓住。“多谢阿婶,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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