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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数的增长肉眼可见,月白点了点头,“沉凝呢?”
“……”严长老走在她身边,目光转向了另一边稍远的地方。他隐约听到了一些传闻,此时提起沉凝有点似有似无的尴尬,“沉凝准备冲击金丹,现下闭关去了。”
因为月白,无极一些高阶的弟子和长老都慢慢恢复了理智。本就不算太有威严的少宫主没什么实权,反而打算好好修炼,将宫中杂事交返。
这倒也是好事,月白对此没什么想法。她再解封了无极宫的一角,从中救出了几十个人来。这些弟子此时都还昏迷,乃是月白刻意为之。她在解封的时候在他们识海中都打了印记,要一点点清除其中魔气。可能比一下收走要费时间,但对月白来说的负担会小一点。
具体的细节不必告知无极,严长老对月白的相助已然感恩戴德。他让手下弟子将新救出来的人好好安置,本还想请月白再留一留,大人却称有事,还是离开。
“……就这样放着好么?”九一有些担心,“会不会等那个沉凝出来,他就不是‘少宫主’了?”
“能者居之,”月白回答,“没什么不好。”
沉凝当时管理无极也是赶鸭子上架,他的修为能力远不到可以担当重任的时候。月白想他自己也明白,所以并不担心。
对于大人来说,沉凝和无极不过都是小事。因为季无念挂念、她才会费点心神。真正让她烦心的不在季无念心上,月白需要自己多加注意。
季无念时不时会流露出对痛楚的渴求。月白可以把它解释成小狐狸的骚气花样,但又有些深处的东西在不断得提醒她:她是真的需要,她是真的在借此证明什么。
“疼痛让我清醒,让我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
月白的存在需要以她对自己的伤害进行证明,大人不太喜欢、但又只能从命。之前的突然消失是一件事实,就算季无念表面上没有对此作出任何反应,月白也能感受到其内里暗暗滋生的恐慌。
她一点都不怀疑季小狐狸可以自己处理得很好,但那种“把一切交给时间”的无奈、也让她多多少少有些心疼和失落。
“月白不会离开”这件事情已经失去了可信度,季无念的心里一定做好了所有她再次消失的准备。
“……那你会么?”九一弱弱得问道,“你能一直呆在这儿么?”
月白挑了一捧干货,看着店家打包、没有回答。
手掌大的黄纸包被一根细绳拢在一起,店家拎着一个长长的圈、跨过底下的摊位递过来。月白一只手捧着,轻声说了“谢”,又慢悠悠得往下一家走。她的气质冷些,此时又没什么表情,许多摊主看她都有几分紧张,赔着笑也不敢与她多说话。
月白不在意,自顾自的。在路过一个小巷的时候,她往里看了一眼。那边有个人也看着她,眼中露了些情绪,看着挺严肃。
大人没管,回过眼神,就走了。
“他也真是够锲而不舍的哈……”九一说着,带几分嫌弃,“到底想干嘛?”
拥有“意识投射”能力的魔尊时不时会借他人身体出现在她们身边。月白只要察觉到了就会以神魂压制,也不想跟他废话。接近季无念这件事情他想都不用去想,要不是月白现在还没有办法进入囚他的那个空间,这人早就该……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轻言的话透过月白过好的感知力传进她的耳朵,冷淡的大人却不打算对此有什么回应。如果说之前她还忌惮魔尊对于神息的使用,现在的她便是完全不在意对方的各种招数。魔尊各种各样的小动作她都知道,只是她偃城在手,这个世间最底层的力量都受她控制,常常对方的激发还没起效用便已经被她压制。更不要说神息是她从小玩儿到大的东西,只要身体受得住,她是真的不把这位“对手”放在眼里。
现在的月白是此世名副其实的神祇。柬衣送她的这份歉礼、她已经完完整整得收下……
可然后呢?
买完了东西的月白跨步离开,穿越了空间却没有回到熟悉的长夜。她站在空旷的深邃里抬头仰望,那个“罪魁祸首”以一种奇特的安详沉睡在这里。她的面容安详,似乎还有隐隐的笑,可是那份笑意里没有灵魂,月白不知道真正的柬衣去了哪里。
如果这混蛋想要的是她的原谅,那已经不在意的月白真的可以和她好好相处。或许原来的亲密信任已经遥不可及,但至少她们还有青梅竹马、一起渡过了许多时光的情谊。
然而柬衣什么都没有要。她留下了九一、留下了偃城,留下了全是迷的季无念和空空如也的一具身体。她的神息化作了这世间的万物,可她的神魂却没有一点踪迹。
月白想起了之前魔尊挑衅的话语,心中有点讽刺。她更相信这是柬衣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或许下一刻她就会蹦出来、勾着月白的颈子嘲笑她。
如果她敢,月白会直接扒了她的皮。
这里面的风险难以言说,心底浅浅的忧虑、月白也不愿去过多关注。她有一种预感,这一切都会在那个“魔尊”身上有所解答。真正能寻到他的地方应该就是两年后的那个秘境。而在真正进去之前,大人还是更愿意把现在的日子过好:比如把刚买回来的干货泡水,比如把新鲜的食材洗净,又比如好好得做上一顿餐食、补偿一下几天吃不好饭的季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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