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姐，你是不是逼人家过来拜师了？”姜沐无奈问道。
    “冤枉！我哪有。他自己打赌输了，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闻茹毫不心虚的说道，充其量，她只能算是怂恿，不能算是强逼。
    “小少爷，你不用在意，当时我就是随口一说，而且，还差点给闻家带来麻烦，所以，打赌什么的就算了。你不用太在意。”
    姜沐说道。
    “不行，我从来说话算话！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师父了。”闻宴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还是十分牵强，这违心的模样还真有点可爱。
    “还是别勉强的好。”姜沐拒绝。
    “不勉强，不勉强。”闻茹连连说道，根本就没有给闻宴开口的机会。
    “不勉强就好，刚好最近比较忙，需要人手。”姜沐笑眯眯的说道。
    “对对对，有什么跑腿打杂的全都交给的他，他就需要来自生活的磨练。”闻茹说道。
    姜沐瞄了小少爷一眼，“行叭，那就先试试，如果能让我满意，我就收了他这个徒弟。”
    “小宴，听到了没有？好好表现，争取留下。”闻茹语带严厉。
    闻宴：“……”
    得了，哪个刚刚说没有逼我拜师的？你现在说这样话，不觉得脸疼吗？
    “如果是打杂的话，有我和孙泉就够了，不够的话不是还有猴子吗？”沉默一路的温立言开了口，这一开口就是对某人满满的嫌弃。
    姜沐有些诧异，温立言平时可不会这么没有眼色，相反，某种时候，他还非常会伪装，可以让所有人都喜欢他。
    “徒弟还是不要乱收的好，万一徒弟不成器，那不是给师傅丢人吗？”温立言继续说道。
    一边的闻宴听不下去了，“你说谁不成器？”
    温立言眼角的余光淡淡的瞥了过去，“你看，他连自知自明都没有，这徒弟还是算了。”
    闻宴气冲冲的吼道：“温立言——”
    “我说错了吗？”温立言淡淡反问。
    这让闻宴更气，“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不成器？古董行里的事情你又不懂。”
    “停——”姜沐吵得耳朵疼。
    “你们俩要打一架吗？不然先让闻姐停路边，你们俩先分出个胜负，咱们再继续？”
    两人怒目而视，然后两人同一时间又转过头去，相互嫌弃的不要太明显。
    姜沐和闻茹眼神交汇，忍着笑容，继续开车。
    *
    服装厂很大，闻茹也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将人拉到了库房看库存。
    库房里，会计和销售主任早就等着了。
    昨天晚上，他们忙了个通宵，听说有人能处理了这些库存，他们激动的根本睡不着，一直等在这里。
    要知道，副厂长还牵着外债呢，现在全都靠着这批库存呢！
    这要是卖不出去，厂子连工人的薪水都发不出来。
    他们满怀期待的等了一上午，看到从车上下来的都是半打孩子，两人眼中期待的目光顿时黯淡了下来。
    几个孩子，一看就不是做生意的，怎么可能买得起库房10031件衣服？
    第142章 142真是让人恶心（1更）
    会计和销售主任虽然失望，但是，毕竟是厂长亲自带来的人，两人还是很有耐心的带着两人去仓库里转了一圈。
    姜沐其实对服装没有什么研究，但是，88年的时候，大家最讲究的还是衣服的质量，至于款式和设计，那是有钱人家才会去考虑的。
    姜沐走了过去，衣服显然被打理过了，分类做得十分妥当。
    确实跟闻茹说的一样，冬衣站了绝大多数，但是质量确实没的说。
    “沐沐，闻姐不会坑你，虽然这些都是去年有的真是前年剩下的货底子，但是，保存的非常好，没有蛀虫，没有霉斑。这段时间的，我们还熨过，连褶皱都没有。”
    闻茹说道。
    “看出来了，是精心处理过的，闻姐，你这个服装厂的厂长也做得挺好的呀。”姜沐笑着说道。
    闻茹叹了口气，“好什么好？要不是你帮我，我可能明天就会被要债的，还有厂子的工人堵在门口，你可不知道那个姓张的多坑！”
    “工人的工资已经押了半年了，厂子的账面上全是债务，就省了几百块钱，真不知道姓张的把厂里的钱都弄到哪里去了！”
    姜沐一手摸着一件皮夹克，装似随意的说道，“这还不简单，查账呗。会计不就在这，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钱民富立刻说道，“我也是今年才到厂里，满打满算也没干上半年，原来的账，我还真不清楚。”
    “不清楚就看账本呗，你是专业学会计的？”姜沐眼角的余光瞥了过去，目光带着笑意，温和亲近，没有任何攻击性，极易让人卸下防备。
    “是的，中专毕业。”钱民富很骄傲。
    “呦，厉害啊！人才，人才！闻姐，这么厉害的人才你怎么请到的？中专毕业，国家应该包分配吧？你这样的人才，应该去银行才对啊，那可是铁饭碗。”
    姜沐称赞道。
    钱民富笑了笑，“我家在沪市，饭配的单位在外地，我就没去。我觉得咱们服装厂比银行有前途，干好了，赚的不必银行少。”
    姜沐微微诧异，“有想法。”
    “想知道厂里的钱都哪里去了，查查以前的账本吧，就算是做假账，有这位专业人士，肯定也能查出来。”她看着闻茹说道。
    “这个是自然，姓张的坑我，姑奶奶可不会让白坑！”闻茹这话一出，带出一股子的匪气。
    “没错，厂长，我支持你！找到证据，可劲儿削他！”销售主任丁大胆说道。
    破案了，难怪闻茹最近说话是不是就有股东北味儿，原来是因为有一个来自东北的销售主任。
    “厂长！厂长！张厂长来了！”看仓库的工人跑了过来，急匆匆的说道。
    “张厂长？我怎么不知道咱们服装厂还有另一个厂长？”闻茹问道。
    工人立刻改口，“是前厂长，前厂长。”
    “闻茹啊，最近感觉怎么样？厂里的事情上手没有？”张开来笑呵呵的问道，到是很有长辈的风范。
    “拖了您老的洪福，最近我是忙的脚不沾地，连觉都来不及好好睡，您说呢？”闻茹冷笑道。
    张开来到是完全不在意，耐心劝道，“闻茹啊，开厂子可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这跟你上学不同，管理厂子可比你上学解题难得多了。”
    “听叔叔一句劝，你啊，就不适合经商，闻总既然已经回公司了，你还是回校好好学习，别掺和公司的事情了。你更适合读书。”
    闻茹那叫一个气啊，说话也不客气，“既然张叔早这么认为，为什么还把服装厂交给我打理？说什么给年轻人一个磨练的机会？这不是表里不一吗？”
    张开来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太了解你的性格了，不让你试试，你会死心吗？只有你亲自经历了一番管理厂子的困难，你才能意识到你更加适合什么。”
    “你现在该知道，管理偌大的一个厂子，是多么的不容易了吧？众多工人的生计可都掌握在你的手里，你身上可是肩负着几十个家庭的重担，一个决策失误，可能导致几十个家庭难以生存，这样的压力，你扛得住吗？”
    张开来一脸关心的问道。
    闻茹吞了口口水，这个她到是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设想一下张开来说的可能性，闻茹心里沉甸甸的。
    张开来笑的和蔼，宛如一个疼爱晚辈的长辈，“闻茹啊，你看看你接手厂子也半月有余了，连工都没有开，而且，厂子还有外债，我劝你还是把厂子卖掉，至少外债能还上，也有钱给工人开工资。”
    闻茹侧目，“卖掉厂子？”
    “没错，这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想必你也体会到了，你根本不是管理厂子这块料，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天了还没有开工，库存也一件都没有卖掉，还是尽早把厂子脱手，你也好回学校上学。”
    张开来建议。
    闻茹眼眸微转，故意问道，“就算是要卖，也要有人接手，这生意才能谈的成啊！”
    张开来心中一喜，黄毛丫头就是黄毛丫头，稍微遇到点困难就自乱阵脚，“这个你不用担心，叔叔已经帮你找到买家了，对方对服装生意有些兴趣，本来他是想买其他服装厂的，是我好说歹说，才让他改变主意，这次叔叔为了你，可是豁出去老脸了！”
    闻茹用力磨牙，见过不要脸的，但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竟然还说为了她？脸皮真特么厚的堪比城墙。
    “行啊，100万，连设备带工人，还有库存，都卖给他了。”闻茹说道。
    张开来脸上的笑容凝滞了，“这怎么可能？闻茹，你也太不懂行了，服装生意确实赚钱，可是，咱们厂子今年可没盈利，而且还有外债，还欠着工人的薪水没发呢！20万，已经是对方看在我这个老朋友的面子上，开出的最高价了。”
    “张叔，你这就是欺负我年纪小了，20万就想买我的服装厂，对方给你多少好处，多少回扣？”闻茹直接翻脸。
    第143章 143你脑子进水了吗（2更）
    张开来依旧扮演他的慈善长辈，他一脸心痛，“闻茹，你怎么能这么误解我？我这可都是为你着想，将厂子卖了，至少还能少亏一些，对厂里的工人也有交代。”
    “20万就卖了？就现在经济发展的情况，单就是厂子占着的这块地皮就不只20万！我很疑惑，我到底是做了什么，会让你觉得我很好忽悠？”
    闻茹讥讽道。
    一听地皮两个字，张开来就想起来了让他在公司颜面尽失，就是因为闻茹的三块地皮，脸上那慈爱长辈的笑容消失了。
    张开来一脸严肃，“不卖掉了厂子，我看你拿什么还债？那些要债的一个个可都凶神恶煞的，你不拿出真金白银，他们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可不是被吓大的！我们可是法治社会，一群小混混而已，有什么好怕。”闻茹嗤笑道，“再说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怎么知道我还不上钱？”
    张开来震惊，“你哪里来的钱？”
    “库存这么多，随便卖卖不都是钱吗？”闻茹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让张开来更加震惊了，“你找到愿意接手库存的人了？这怎么可能？”他就是因为库存卖不出去，要债的又逼得紧，他也是万不得已，这才将厂子交给闻茹。
    想着等闻茹经营不下了，他再出面给她前线，将厂子以低价卖了，一来他可以吃回扣，二来，黑锅可以给闻茹背，将厂子经营不善倒闭的事情全部推到闻茹身上，这样既解决了他的困境，又可以把闻茹赶出公司，一石二鸟。
    可是现在这人却说，她已经把库存卖出去了？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你哪里找到的买家？多少钱卖的？”张开来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闻茹笑着看向姜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