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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喜儿抿唇看着人也不吭声,陆棠一笑笑,肩膀轻轻抵一下她的肩头,“而且未来也未必见得就是痛苦的结果,试一试嘛,就算失败了,也许还会有个美好的过程,这份美好的回忆也会是人生珍贵的宝藏啊。”
三楼客房。元怿正坐在四方桌前看书,房门突然被敲响。
“元怿~”郎元怿走过去将门打开,阮舒月正站在屋外,见到她来,微微眯起眼睛,“元怿,好久不见啊。”
“不是,”元怿刚要说话,大小姐上前两步,直直倒入她怀中。“三天前刚见过吗……”
郎元怿僵硬在原地,这辈子除了姐姐和陶依就没抱过任何姑娘,一瞬间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才好。“你没事吧?”
“元怿~”阮舒月也不说别的,只又喊了声她的名字。
有淡淡的甜果酒味道萦绕在鼻尖,元怿抬手,轻轻拍拍她的背,“你喝多了?”
“七姐姐,琦哥儿给我留了坛好酒,咱们俩……”唐翀住在她斜对门,提着酒坛兴冲冲地来到人房门口,后半截话硬生生卡在嗓子眼里,唐翀努力做个吞咽的动作,“我和钰儿喝。”
“哎!”元怿抬起手,想解释两句,结果唐翀又转回来,瞅一眼她怀里的阮舒月,“县令家的大小姐吧?见过,长得忒漂亮听说人还好。嘿嘿,七姐姐好福气啊。”边说还给人将门带上了。
元怿:……
阮舒月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听了唐翀的话忍住笑,再听到“啪嗒”的关门声后,对这位小唐的印象分直接上了两个档次,有眼力价儿。
“嗯~”大小姐彻底放松下来,整个人仿佛没骨头一样一下瘫在元怿身上。元怿一个不防备,向后退了两步,阮舒月赶紧绷直腿,不行,不能让人觉得自己太重!
“唉……”将人扶到床上躺好,元怿无奈叹口气。起身倒一杯水,水喂到嘴边,大小姐忽然抬手,“头疼。”
“哎!”好在元怿反应迅速,才不至于这一杯水全扣在阮舒月脑袋上。不过也没好到哪里去,半杯水已经洒在了人衣服上。想要上手给她擦擦,可又是在胸前位置,元怿这手举起又放下。算了,还是请三娘来吧。
“元怿!”人还没等站起来,胳膊便被一把抱在了怀里,“你要去哪?”元怿被她扯的重新跌坐回床上,好家伙,喝醉酒的人劲儿这么大吗?
“我去找人帮忙。”
“你!”大小姐突然提高嗓音,而后又委委屈屈起来:“你受那么重的伤,我一个人都能照顾你,我就是喝醉了,你还要找人来……”阮舒月越说越真觉得委屈,到最后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元怿当下便有些慌,这怎么听着自己好像不太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要换衣服,我觉得还是找……”
“你的衣服,你哪里都是我换的!我还给你洗过澡呢!”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给我洗过澡?
“元怿。”阮舒月哼哼唧唧够了,又重新安稳下来,元怿已经放弃挣扎抵抗,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
“从来没人这样对我呢。”
郎元怿耳朵动了动,看向阮舒月,她怎么她了吗?
“我也,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样过呢。”
“元怿,你知道我说的喜欢,是什么样子的喜欢吗?”
元怿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听着阮舒月一个人絮絮叨叨。她知道吗?她当然知道。在自己还是江王世子的时候,太多姑娘对她表示过好感。只是在她恢复女儿身做回元七娘时,没想到仍旧会遇到。
“棠一是你妹妹,她娶了洪掌柜。”阮舒月忽然这一句,让元怿有瞬间的失神,脑海中慢慢浮现出姐姐的身影。
“你觉得奇怪啊?”阮舒月声音柔柔的,哪还有半分平日的凌厉。
“什么?”元怿回过神,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是说,棠一和三娘,不是逢场作戏,她们是真的成亲了,像男子和女子一般。”阮舒月见元怿没有丝毫错愕神色,讶异道:“你知道?”
元怿点点头,“棠一同我说了。”
“那你不反对?”
元怿疑惑看向她,大小姐自觉失言,又恢复柔弱无骨的调调,“棠一毕竟是你唯一的亲人,这么离经叛道的事。”
“你觉得,这事很离经叛道?”
“当然不是!”几乎脱口而出,连带着眼神都因为着急跟着亮了几分,元怿稍稍挑眉,阮舒月也不管这些,赶紧解释:“世人眼中是会这样,可我并不觉得。”
“为什么?”元怿是真的有些好奇,她一个闺阁教养出的官家女,怎么会这么超脱世俗?
“难得从心。”阮舒月重新躺回到床上,“我是嫁过一次的人,嫁人之前我只在小时候见过那人一面,后来的事你应该也听说过吧,那是个人面兽心的败类,如果不是因果循环,我怕是后半生都要毁在他手里了。”
“说出来你可能会觉得我很自私,但我午夜惊醒时仍旧会有一丝庆幸,幸好没有嫁给他。仿佛是老天爷给我重生一次的机会,虽然这个机会,是另一位无辜女子的性命换来的。”阮舒月说罢,轻轻叹息:“我是不是很坏?”
“人总是自私的。”元怿果然还是那个元怿,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懂得找补了,“也不是自私,你本来就是无辜的,他们的因果是应有他们去结,没有让你太受牵连,一定是因为你是个很善良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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