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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彩衣脸色微沉,一推门,吵闹声立即滞住,屋里七八个人看向她,他们身上穿着不同颜色的衣装,衣摆上绣着天户庄统一的北斗七星标志,和她青衫上的刺绣一模一样。
尹无华被围在中央,看祝彩衣进来,动了动唇想说什么。
她对面的少女捷足先登,打量着祝彩衣身上不合身的白衣,刻薄地笑:“呦,这是上哪儿鬼混去了?”
祝彩衣原本看着尹无华,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为何自己的房间会闯进这许多人,听到少女的冷嘲热讽后,将目光转向她。
祝彩衣认得这个瓜子脸的少女,是昨天婚宴上第一个劝她饮酒切莫多事的人。
她名唤邱仪,是天户庄邱长老的亲生女儿,仗着和庄主女儿司马葵是幼时玩伴,向来横行无忌,有时也替司马葵做一些她明面上不好去做的事。说白了,就是司马葵的狗腿子。
邱长老与岳长老面和心不和,她女儿也时常找扁秋双、尹无华她们的麻烦。
祝彩衣面无表情地道:“你有事吗?”
邱仪欺身上前,她比祝彩衣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和阙阳宗的云碧月走得太近了,难道不知道大师姐很讨厌她吗?”
一旁的尹无华开口解释:“我适才说过了,扁师妹只是找她看病,没有其他心思,你莫要在大师姐面前挑唆!”
邱仪瞅了尹无华一眼,啧啧称奇:“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出来了,尹无华,你不是一向最讨厌她在岳长老面前装得楚楚可怜吗?今天怎么转了性子,反倒替她说话了?”
“她是我师妹,师尊临行前命我好好照顾她,我自然要办到!”
尹无华一直在为昨日劝酒害祝彩衣咳血一事耿耿于怀,此次断然不会再袖手旁观。她快步走到祝彩衣身边,和她并肩而立,二人一同与邱仪对峙。
邱仪身后的几个男弟子陆续跟上来,将她二人包围。
祝彩衣按住尹无华右肩,目光灼灼地看向邱仪,忽而荡起明媚的浅笑,弯起的眼眸里却是没有丝毫温度:“既然邱师姐要找的人是我,那我就陪她聊聊。尹师姐不是还有事情要办吗?这里交给我就好。”
“扁师妹你……”尹无华没理解她的意思,一时有些迟疑。
祝彩衣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催促她快走。
邱仪和她带来的人并不阻拦,从旁让出一条路让尹无华离开。
尹无华看了祝彩衣一眼,用唇语无声地对她说了一句:“你莫怕,我去找庄主过来。”然后快步离去。
屋里剩下祝彩衣一人孤立无援,邱仪的态度更狂妄了:“扁秋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叫尹无华离开是搬救兵去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今天就是庄主来了,也救不了你。”
“是司马葵让你来的?”祝彩衣没理会她的恫吓,不卑不亢地问。
邱仪见祝彩衣没被吓住,反而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越发恼怒:“大师姐新婚燕尔,你不来拜见就罢了,还和云碧月搅在一起,婚宴上更是差点儿让天户庄丢尽颜面,我今天就要替大师姐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罢,上手狠狠推了祝彩衣一把。
祝彩衣脚下一个趔趄,有东西“哐当”一声从她衣袖里掉出来,一个琉璃的小药瓶滚落到邱仪脚边,被她踩住。
祝彩衣认出那是云碧月给她拿的丹药,她扶着身旁的柜子站住脚,眼神骤然一寒,对邱仪冷冷道:“还给我。”
“我偏不给你!”邱仪见她非常重视这个小药瓶,脚下力道更狠了。她是金丹初期,力量本就比一般人大,琉璃又是极脆极易碎的制品,适才掉到地上时已经出现了几道裂纹,经她一踩立刻咔咔碎成了几片,里面的药丸也碾成了扁扁一团黑泥。
祝彩衣咬着牙,没有吭声,白皙的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寒霜,冷得彻骨,黝黑的眸里涌动着恐怖的杀气,这是她第一次迫不及待地想要杀掉某个人。
邱仪毫无察觉,只当祝彩衣是被自己镇住不敢说话,心里更加得意。她盯着祝彩衣姣好的面容,脑海里突然孕育出一个极其恶毒的想法。
她朝身后的男弟子招了招手,将他们当中长相最猥琐的一个叫了过来。
“邱师姐有何吩咐?”这名男弟子躬身立在她面前,身穿灰色道袍,又瘦又小,长得獐头鼠目,像是耗子成精。
邱仪笑靥如花,指着祝彩衣对他道:“师弟呀,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扁师妹吗?今天师姐给你个机会。”
男弟子一怔,不可置信道:“师姐的意思是……”
邱仪盯着祝彩衣,笑得恶意十足:“反正现在也没有别人,扁师妹尚未尝过男女滋味,你带她好好享受享受。”
“师姐,这……万一被庄主知道……”男弟子飞快地瞥了祝彩衣一眼,犹豫道。
“你不说,我不说,庄主怎么会知道?”邱仪不耐烦地催他,“让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
男弟子闻言,只好大着胆子往祝彩衣跟前靠,祝彩衣柔弱的身姿不自觉激发了他身上某处开关,一时恶向胆边生,粗壮的大手去扒祝彩衣身上的白裳。
然而还不等他靠近,一道血红色的闪电从他眼前疾驰而过——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男弟子倒在地上捂着肩膀大叫,殷红的鲜血淌了一地,一只长满黑毛的大手安静地躺在血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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