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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彩衣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嘴角有血丝渗出,连带她的鬼王之身也受到同等程度的伤害。
“此乃女主,暂不允杀。”
耳边传来一道不辨男女的冷硬声音,说完这段话后,便消失了。
与此同时,那股惊人的可怕威压亦无影无踪。
房间里静悄悄的,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只是幻觉。
祝彩衣收起鬼王之身,颓然跪倒在地。
她不知那所谓的“女主”是何意,但她的确明白一件事,刚才那个声音是天道,天道一直以来都在庇佑云碧月,即使她身为鬼王,也伤不得云碧月一丝一毫。
她曾经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以为即使天道不公,她也可以凭自己的力量报仇。
却原来,天道并非不公,它只是对某个特定的人有所偏爱,而其他人,命如草芥,卑微如蝼蚁。
所有的积怨、不甘全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凭什么她云碧月无论做了再多的坏事,都不用接受惩罚?
凭什么她祝彩衣明明从未做过任何坏事,却要遭受同门背叛,疯癫半生,被世人口诛笔伐,囚于无间地狱受几百年的折磨?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祝彩衣眼眶赤红,脊背抽动,大颗大颗泪珠儿滚落到腮边。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哭出声来,可嘴巴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此时此刻,那个睥睨于无间地狱的鬼王,哭得像个受尽委屈又无法申诉的孩子。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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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狂犬病
来自头顶的压迫感骤然消失,云碧月终于拿回身体的控制权。
她动一动手指,眼珠在眼皮后面滚动了几下,豁然睁开。看见眼前熟悉的陈设,熟悉的墙,总算松了口气。
她翻个身继续睡,手触碰身边的位置空空荡荡,这才惊觉原本被她抱在怀里的大活人不见了!
云碧月吓出一身冷汗,正要下床寻人,忽听对面传来一阵极其压抑地啜泣声,像是嘴被堵住,从喉咙里憋出来的,断断续续,似有似无。
“扁师妹,是你吗?”
云碧月掀被下床,循着声音蹑手蹑脚地走去。
满月毫不吝啬地挥洒着银白的寒光,透窗而入,云碧月借着月光看见一道单薄的身影抱着双膝蹲坐墙边,乌黑长发遮住大半张脸,身上裹着熟悉的单衣。
感觉有人靠近,祝彩衣抬起头,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清瘦面容。
她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惨白,腮边落满未干的泪痕,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眼眸里本就黯淡的光彻底熄了,只余满目的凄楚与哀痛。
云碧月的心口莫名抽疼了一下。
她蹲下身,张开双臂将祝彩衣紧紧纳入怀中,柔声哄道:“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我在这里。”说到最后,似乎也受到感染,带了一丝颤音。
祝彩衣微微一震,眼眶通红地盯着云碧月的侧脸,忽然暴怒地将她推倒在地,带着刻骨地恨意低吼:“滚!我不用你假好心!”
云碧月猝不及防被摔了个屁股蹲,不小心磕到尾巴骨,疼得呲牙咧嘴。
她不知祝彩衣为何骤然发难,只当她是魇着了,揉一揉屁股,再度拥上来。这次双手圈住祝彩衣的双臂,不让她反抗,将她牢牢箍在怀里。
“我说了不用你!滚!滚!滚!”祝彩衣连说了三个“滚”字,在她怀里死命折腾,泪水蹭了她一身。
云碧月只好将她的脖子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一下下轻拍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别哭。”
小时候,她一哭,老妈也会像现在这样抱着她安抚她。
想到这里,云碧月抽了一下鼻子。
怎么办?她也想哭了。
穿越过来五十年,她白天风风火火,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傻子一样,但晚上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床上的时候,也会想起原来世界的亲人和朋友。
她好想爸妈,想老爸下巴上的胡子碴,想老妈亲手做的酸菜鱼。也想外公,想外公带着她满山转悠,给她讲每样药材的来历故事和效用。
还想自己从小到大的好闺蜜,自己还欠她一顿海底捞,可惜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兑现了……
云碧月越想越难受,泪水鼻涕默默流了下来,安慰转眼变成抱头痛哭。
祝彩衣的脸埋在云碧月的肩膀上,她看不见云碧月的表情,只惦记着自己满腔怨恨无处宣泄,于是对着云碧月的左肩毫不留情地咬下去。
云碧月只着一件单衣,祝彩衣下嘴又狠,登时就咬出血来,但因为没有生命危险,天道并未出手阻止。
肩膀传来尖锐的刺痛,云碧月身子一抖。
卧槽!初次见面的时候就被咬过一回,现在居然又来,这人是属狗的吗???
云碧月哪里还顾得上哭,放开对祝彩衣的钳制,转而用力推了她几下,想把她从自己身上扒开。
二人的位置一下调换过来,云碧月苦苦挣扎,祝彩衣抓着她,死也不松口,看样子不从她肩上咬下一块肉来,就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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