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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秋双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似的,径直走开了。
云碧月一把捞住她的手腕:“你往哪儿走?客栈在这边!”指了指来时的方向。
扁秋双停下来,回眸看她,眼中似有不解。
云碧月忽觉奇怪,从她再次和扁秋双撞上之后,对方一句话都没有说,表现得懵懵懂懂,和平常大相径庭。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云碧月担心她的身体,手指立刻搭上她的脉搏。
扁秋双的脉息很平稳,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强健很多,完完全全是个健康的体魄。
云碧月心中的疑虑反而更大了,因为扁秋双是有痨病的,可她的脉象却显示她的五脏六腑没有一丁点儿病症。
莫非在自己未曾察觉的时候,扁秋双的痨病不知不觉地自愈了?
用脚想都知道不可能啊!
云碧月重新审视扁秋双,只见她默然而立,面无表情,像是一块木头疙瘩。
“喂!你到底怎么了?好歹说句话呀!”云碧月心脏跳得厉害,越发惶恐不安。
她已经不想再看见扁秋双出现任何问题了!
扁秋双也看出她的不安,略微怔了一怔,手掌自然地落在她眉峰上,将皱起的眉头抚平。
二人双目相对,扁秋双的眼神照旧冷冰冰的,只是里面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透过她看到了别的谁。
这样的认知使云碧月的心更加跌向谷底。
她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
身后不远处骤然传来呼唤声:“云姑娘!”
云碧月差点儿以为是卖糖葫芦的小贩追来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小贩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云姑娘,你可让我们好找!”声音逐渐接近了。
云碧月转过头,迎面就是孟咸那张让她看了就心烦的脸。
孟咸往她身畔好奇地瞄了一眼,疑惑道:“云姑娘,你刚刚在同谁讲话?”
“我还能同谁讲话,当然是……诶?人呢?”
云碧月向自己身旁看去,方才还好端端站在这里的人,忽然凭空消失了。
她顿时大惊失色,接连喊了好几遍对方的名字,都无人回应。
孟咸目瞪口呆地望着她,不大确定地问:“云姑娘,你方才是在同扁姑娘说话?”
“对呀,明明方才她就站在我旁边,怎么突然就不见了?”云碧月为扁秋双突然消失的事担忧不已,环顾四周逐渐散去的行人,刻意压低声音对孟咸道:“你说她该不会是被魔族掠走了吧?”
谁知孟咸看她的表情却异常古怪,欲言又止。
不远处又有一道青色的身影小跑过来。
“你跑到……哪儿去了?我们……找了你半天……”祝彩衣气喘吁吁道。
她为找云碧月把附近所有大街小巷都跑遍了,这具痨病身子被她折腾得快要散了架。
云碧月魔怔似的瞪着她,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难以置信地唤道:“扁秋双?”
祝彩衣看她的表情不大对,疑惑道:“怎么了?”
“扁秋双?”云碧月将信将疑地又唤了一声。
“是我。”祝彩衣无比肯定地回应,握住她的手,关切道:“发生何事?”
云碧月低下头没吭声,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完全搞不懂当下的情况。
孟咸道:“我不知这段时间你和谁在一起,但绝对不是扁姑娘。”
他顿了顿,似是怕吓到云碧月,语气放柔了些,缓缓道:“因为扁姑娘从你离开后,一直在跟着我四处寻你。”
“那个人不是扁秋双?”
云碧月感到不可思议,那人的容貌、身形明明就和扁秋双是一个模子,她不是扁秋双,又会是谁呢?
她猛然抬起头,问祝彩衣:“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姐妹?”
祝彩衣摇头,满腹狐疑地看向他们两个:“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于是云碧月将自己的遭遇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祝彩衣眼皮一跳,神情逐渐凝重。
云碧月和孟咸都猜测是魔族变成她的模样欺骗了云碧月。
而祝彩衣却有些怀疑,那个说不定真的是扁秋双的鬼魂呢!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心底充满了猜忌。
扁秋双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她有何目的?为了拆穿自己的身份吗?
如果只是这样,祝彩衣一点儿都不担心,作为鬼王她有无数种方法令一只鬼魂听命于她。
她真正担心的是扁秋双的背后,是否有一只黑手偷偷酝酿着她不知道的阴谋。
三人各怀心事地返回客栈。
表演台对面的小巷子里,扁秋双的黑衣同阴影融为一体,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三人远去的背影,黏在其中一个人脸上。
等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她抬起手缓缓抚摸着自己的面颊,神情落寞。
她背后的阴影出现极不自然的扭曲,一颗颗顶着斗笠的脑袋陆续冒出来,挤满了整条小巷。
领头的那位摘下斗笠,躬身行了一礼,微微一笑:“请您不要太过担心,东西很快会拿到手。不过在此之前,还望您能跟我们回去好好修养,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对您的身体会有损伤的。”
抬起眸小心翼翼地看向她:“您也想早点儿恢复完整,出去见她吧?”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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