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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彻从身旁的士兵手里接过剑,割下滕绥的头颅,高高举在手中,
“杀!”
鲜血顺着她的脸颊下淌,染红了她的白色丧服,雨水也洗不干净这荣耀的印记,颈侧的青筋汹涌,携带着无穷的力量,士气随着她的声音奔腾而出,如洪水猛兽从天而降,席卷大地,势不可挡。
犬戎的士兵还在怔愣恐慌之际,边城的城门大开,大周的战士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来,跟随着少将军的指令,热血沸腾。
“冲啊!”
“杀!”
她身上的鲜血染红了战士们的眼睛,必胜的决心已经在脑海中根植,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
嵇安注视着浴血奋战的高瘦身影,似乎也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狂风暴雨也无法熄灭这股热情。司徒彻遵守承诺,没有对两边放弃抵抗的犬戎士兵动手,所有的刀光都指向滕绥顽固的旧部。
此刻的她,对敌人残忍至极,已看不出平日温和的模样,像一头嗜血狂野的孤狼,嵇安的心随着她的刀光跳跃,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所谓兵败如山倒,她今日算是亲眼见识了。
第97章 暗涌
“容儿, 快!”
郑继之匆匆赶到郊外别院,与郑容汇合,那边传了消息过来, 司徒彻打了胜仗, 犬戎退兵了。
“您打算怎么办?司徒彻似乎已经怀疑我们了”。
郑容的神色也不太好, 若是她此次凯旋回朝, 威望更甚,以后怕是再难有机会扳倒她了,而且上回在京城, 她有意警告他, 显然已经有所察觉。
“既然已经无路可退,不如搏它一把”。
郑继之眯了眯眼, 司徒青云亲手斩了陈垚,极有可能已经泄露秘密,现在司徒彻恐怕不止是怀疑郑家, 这次大胜犬戎,她手上集结的十几万军队非同小可, 若是坐以待毙,等她回京后,郑家只有死路一条。
倒不如趁现在,朝廷空虚, 人心不稳,司徒彻战胜的消息还未传到京城。
“爹, 收手吧,司徒……她不会放过郑家的,我们一起离开京城,家中有那么多的财物和下人, 够您生活一辈子了”,
郑好拉着他和郑容的袖子哭泣道,她现在已经不奢望司徒彻能爱她了,郑继之和郑容是她唯有的亲人,她不想他们去冒险,无论最后是他们胜利还是司徒彻,都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你懂什么!”
现在京城空虚,正是大好机会,郑继之甩开她的手,抬手就让人把她拉下去软禁起来了。
“可是,我们并没有那么多的军队能跟她抗衡”。
郑容皱着眉道。
“不用那么多的军队,让她束手就擒,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
郑继之挥袖背着手,冷笑了一声,
“你忘了吗?公主还在京城,她再快,能有我们快?”
郑容神色一僵,随即握紧了拳,周楠流产的事他也听说了,说不出是心疼还是痛快,她居然怀了司徒彻的孩子,她怎么能怀司徒彻的孩子?看吧,现在上天都看不下去了,不让那个孽种活着!
“孩儿明白了”。
朝堂之上,久久不见帝王,怀疑之声四起。
“皇上到底怎么了?公主为何拦着臣等见他,莫不是有不良居心?”
“二殿下为何被打入天牢,请公主给臣一个说法!”
殿里大多是周枫的羽党,华妃之事处理得紧急,周晟这边又没有任何消息放出来,他们自然以为是周楠把二皇子私自囚禁了起来,意图谋朝篡位,更是闹得不可开交,恨不得让周楠立马俯首认罪。
“臣等请求见皇上!放二殿下!”
周楠一个人站在台阶上,面对着这群打算闹事的文臣官员,身影有些单薄,但仍然挺拔。她旁边的张永都忍不住捏了一把汗,若是今日见不到皇上,这些激愤的官员恐怕连冒犯公主这样大逆不道的事都做得出来。
“张永”。
“奴才在”。
“你把父皇的圣旨呈给他们看一看”。
“是”。
张永从袖中拿出圣旨,清了清嗓子,尖细的声音把圣旨上的每个字都念了一遍,这才把圣旨交给为首闹得最厉害的吏部尚书,让他把圣旨传下去。
圣旨上,写的是华妃联合周枫意图谋反,华妃赐死,二皇子禁闭于天牢,朝政之事均由周楠处置。笔迹,自然是周晟的。
天子躺在床上几乎无法动弹,离不开决明大师的药,此刻早已经跟决明大师去了将军府疗养,不过中毒当晚,他就独自待在御书房里,准备了这份圣旨,只是还来不及宣读。
质疑她关押周枫的声音慢慢弱了下去,但闹着见周晟的人还没有偃旗息鼓,那些周枫的党羽见状,又开始浑水摸鱼,在底下嚷嚷着要见周晟。
“父皇身体抱恙,各位若是有要事禀告父皇,皆可由本宫代传”。
未等大臣们张嘴反驳,她先发制人道,
“明知父皇身体不好,你们闹着要见他,该不会是居心叵测,想要加重他的病情?”
“这……公主这是倒打一耙!”
一位官员愤愤不平道,明明是他们先怀疑她的,他们只是想见皇上,确认其安全,怎么被她说的,好像他们都是乱臣贼子一样。
“你们说本宫谋朝篡位,可知道本宫的驸马一家正在边关替大周守着江山,出生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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