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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种能力使我得以欺骗她人的视觉,一直保守身份的秘密。”她伸手一拂,稍微动作,脸上便又蠕动,变回了林薇止熟悉的样子。
她怕林薇止不信,又演示了两遍,觑着她的神色,却见她除却开始震惊动容了一瞬,接着便很快平静下来,再没有多的表示。
“你不相信吗?”沈清疏有些纳闷,这反应也太冷淡了,她其实冒了很大的风险,对这个时代来说未来人人都有的精神力就是超能力,一旦泄露出去,她相信那些追求长生的权贵会满天下缉捕她。
“我相信,”林薇止漫不经心应了一句,眉头拢起,催促说:“还有其他事要说吗?我乏了。”
她自己也有些奇怪,对这个更大的秘密,她是有些许惊疑,可却提不起什么兴致来,很快就接受理解了,甚至都懒得多震惊。
也许是她的心神都在另一件事情上吧,是,沈清疏有超越凡俗的能力,可那又怎样?能改变她是一个女子的事实吗?
眼见她又要躺回去,沈清疏顾不得多猜测,连忙开口道:“还有一件。”
林薇止抬眸静静看她,以目光表示询问。
“那个,我之前言我有精神疾病,”沈清疏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足无措,眼神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其实那是精神力附带的负面效果,偶尔会发作,让我无法自控。”
她老老实实坦白,“我之前只能自己忍耐,我们成亲以后,我那次犯病,却发现跟在你身边能好受些。所以才……我没有其他意思,倘若让你误会了,实在是万分的抱歉。”
林薇止怔住,原来如此,其中还有这样的缘由,她那时还以为,沈清疏是对她也有意,却原来是自作多情,她不过是一味药罢了。
她自嘲一笑,鼻尖又有些发酸,未曾想过会这样丢人,她别开脸轻声问:“说完了吗?”
“嗯,”沈清疏应了一声,因她几次催促,便道:“我这就出去了,你……”
她本想再安慰一句,让她不要太伤心难过,可一时没想到合适的措辞,转而又想起对林薇止的伤害正是她造成的,便也不好再说,只微不可见地叹息一声,就起身出门了。
这些事讲清楚,她心中的歉疚烦恼消散了许多,除却穿越时空,几乎没有再瞒着林薇止的了。
一是穿越时空实在是不好解释,二她也怕吓到林薇止。她一只孤魂野鬼,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千年以后的前世美好,便作为她仅存的秘密独自珍藏在心中吧。
沈清疏合上门,浅蓝色的衣角刚消失在林薇止视野里,她视线便立时又模糊起来。
她竟真的就这么走了,虽然是她自己把人给赶走的,可她心里还是不可抑止地产生空空失落感。
她揪着被角躺倒,半张脸都陷在薄被里,清晨刚起床,枕卧间似乎都还残余着那个人的气息和温度。
她本来不想哭的,母亲说,没有人会喜欢看别人苦丧着个脸,女子一定要多笑,笑对自己也笑对他人。她一直记着,可她今日,实在是无法淡然以对,所流的泪,比过去几年加起来都还多。
她不自觉忆起从前种种,成婚那天,新娘进门,新郎要对着花轿连射三箭驱除一路上带来的邪气,沈清疏射得很准,力道却很轻,像是怕惊着她一般。周遭的人笑着调侃她,还未过门就已开始惧内了,她听见她不在意地温声答话。
她小心伸出的牵她的手,背着她的瘦削的背,挑起喜帕时的羞涩的脸,她都还清楚记得。
过了府,她待她温和有礼,周到体贴,会注意她爱吃的菜式,特意吩咐请了苏州的厨子;去书肆会顺带买她喜欢的书,还笑着推介哪些更有意思;来葵水时会拥着她,给她柔声编故事;下雨天路上泥泞,会背着她回府,撑伞永远偏向她这边。
她眼神清澈,笑起来时眸子里好似有星光在闪烁,她洁身自好,从不在外面拈花惹草,她对女子会有难得的同理心,她博闻广识,谈天说地时总有新颖的观点,她尊重她,从不强加自己的想法。
这样的一个人,却原来都是假的,她们的婚约一开始就注定是错的。
她不知道以后该如何,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还未尝到爱情的甜蜜,便先懂得了爱情的苦涩。
离开沈府再嫁,她也许再也不会遇到这样一个人了,嫁的人家什么样,是好是坏,她也无法预料到。一想到和离,她并没有觉得放松,反而心里刺痛哀伤。
可要是留在沈家,她和沈清疏又算是什么,假凤虚凰,难道一辈子姐妹相称、相敬如宾吗?
她被现实逼到了角落里,茫然无措,无法做出抉择。
睡吧,睡着了就不用再想这些令人烦忧的事。林薇止擦干净眼泪,也不知自己断断续续哭了多久,眼眶干涩疼痛,她闭上眼睛,疲惫涌上来,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沈清疏这边出了门,笙寒候上来:“姑爷,早膳已经备了好一阵子,姑娘还没起吗?”
因之前沈清疏吩咐了她们不得靠近打扰,她也不好擅自去叫门。
“她,她今日不会用早膳了,”沈清疏揉了揉太阳穴,头痛道:“撤了吧,我也没什么胃口。”
笙寒一愣,她伺候林薇止这么久,知道她一向不会睡懒觉的,必定是有其他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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