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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变幻间,有种说不出的动人。
沈清疏看了一会儿,替她将毯子掖了掖,以免遮挡呼吸。
无意间碰到她搭在脸侧的手,温热柔软,沈清疏顿了顿,忍不住伸手握住,嵌进她指间,与她十指相扣。
林薇止睫毛翕动了两下,没有醒,在熟悉安心的气息里,无意识地反扣住了她的。
沈清疏长舒了口气,心中的忐忑不安缓解了些。
她收回视线,轻轻摩挲着她的指骨,重新打开了一部电影。
飞机降落时,林薇止终于醒过来,她动了动手指,偏头看过去,她们两手交握着,掌心触感湿润。
她将座位调高,坐起身来,视线移到沈清疏脸上。
她脸色有些发白。
“怎么了?”林薇止晃了晃她的手,轻声问,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轻柔低哑。
沈清疏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没事,我有点失重症状。”
她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气,手上握得更紧了些。
林薇止拧了拧眉,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她们相处时间还是太短暂了,倒不知道沈清疏还有这个毛病。
好在并没有什么危害性,飞机很快着陆,沈清疏额上出了层薄汗,很像是渡过一劫的样子。
林薇止这时才问:“之前怎么都不说?”
“时间太久给忘了。”沈清疏虚弱地笑笑。
在古代哪有机会降落,打她恢复记忆,算起来,起码也有十来年了。
她从小失重现象就比其他人要严重许多,发现那次差点吓晕过去,对于游乐园一类刺激性活动从来都是敬谢不敏。
但这么多年来,避不开的飞行锻炼,症状早已经减轻了许多,只要她想,就可以不露端倪,现在这副样子,当然是在老婆面前趁机装可怜。
林薇止果然暂时忽略了其他问题,有些心疼地搀着她起来,任由她倚靠在自己身上。
沈清疏搭着她纤细的腰肢,心虚地想,她这应该不算欺骗吧,嗯,最多只能算是夸大事实。
十月的绩西海湾仍处于夏季的炎热里,出了机场,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冷热交替,沈清疏手臂上被激得起了点鸡皮疙瘩。
两人先去酒店安置,酒店安排了一位本地向导接机,一路飞驰间,边开车边给她们介绍绩西海湾的娱乐项目。
只可惜,两人都听得心不在焉。
蓝天白云,椰树沙滩,在车窗外一一闪过。
很快到了酒店,就靠着海边,海风一阵阵吹过来,感觉凉爽了许多。
她们定了顶层的套房,透过落地窗,能看见蓝白相映的海岸线,即便是中午,也有许多玩耍的游人。
时间还早,两人简单用过午餐,决定午睡小憩一会儿,等温度低一些再出去。
沈清疏跟着上床躺下,房间里虽然有两个卧室,但分房睡那是不可能的,合法关系,凭什么分房睡。
林薇止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经过刚才那一遭,她很难对她再恢复冷淡。
算了,看在度假的份上,还是饶她一次吧。
两人并肩躺在床上,沈清疏慢慢靠过去,试探着将人搂住,过了几秒,林薇止靠进她怀里,在她颈窝蹭了蹭。
终于哄好了,沈清疏松了口气,这两天可真是太难熬了,她没敢再多问,心满意足地揽紧人,在她额头吻了吻。
阳光被窗帘遮挡住,光线昏暗,温度适宜,怀里的气息叫她安心,旅途的疲惫涌上来,她终于睡着了。
醒来时已是下午,沈清疏揉着眼睛坐起身,身旁空着,林薇止不知去了哪里。
她拉开窗帘,太阳快要落下,天边的火烧云如血一般,橙红辉映,在蓝色的画布上挥洒,壮观极了。
在阳台找到林薇止,她面前放了本书,视线却落在远处。
沈清疏打了个哈欠,走到她身后,弯腰环住她,黏黏糊糊地贴着她颈项,“你几点醒的,怎么不叫我?”
“我也是刚醒,”林薇止不自在地站起身,拉开一点距离,“醒了就一起下去吃饭吧。”
“啊,哦。”
她说完转身就走,沈清疏有些发懵地挠了挠脸,不知道又怎么了,见她走远,连忙跟了上去。
空气里,残留了一点栀子清香。
两人换了身衣服下来,餐厅在酒店三楼,窗外就是高大的椰子树,一簇又一簇的绿色,叫人心情和胃口都不自觉好起来。
绩西的美食也很有热带风情,装点得鲜艳热情,以海鲜居多,经过酒店大厨的烹饪,鲜味保留得很好,叫人食欲大开,沈清疏干掉两只海蟹,醒后的倦怠一扫而空。
林薇止没什么胃口,只用了几片鱼肉,汤倒是喝得多些,她神情懒懒的,沈清疏暗想大概是因为天气缘故。
于是用完餐,她提议出去散会儿步,林薇止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
这是绩西一天之中最舒适的时段,残阳未散,光线柔和却不昏暗,海浪不停歇地涌起又退下,浸润白色的沙滩,哗啦作响,和着风在林间穿梭的沙沙声,一曲由大自然奏成的交响乐。
两人牵着手,沿着海岸线慢慢地走,沙滩绵软,踩起来有种说不出的乐趣。
游人很多,两人穿行其中,有老有少,年轻的情侣、和谐的一家,几个孩子提着小桶,从她们面前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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