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大公主冷冷看着: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令父是被抱养的,而你,与前国师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院内一片死寂,只有大公主手里提着的灯散发黄色的光晕。
齐予心里越来越紧张,怎么办,总不能说自己是在书上看到的吧,这个女人太难应付了。
她被盯的头皮一麻,这还怎么往下编。
只有两个人的院子很是宽阔,齐予在大公主的注视下却觉得呼吸困难,这地太小了,有种四肢都被缚住的感觉:这个,是隔代遗传的关系,我就知道你不懂,这个很复杂,我以后再解释给你听吧。
说完,齐予心虚地看向黑乎乎的地面,好家伙,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理由编得有够离谱,根本没胆子直视大公主的眼神了。
大公主面色犹疑,什么隔代遗传?她确实没听过,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呢?
她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也没有独处过,更没有揭下过面纱,如果是在公主府外的话,除非是在国师府京郊的小院。
她曾留宿过两晚。
沐浴更衣自然要拿下面纱,还要脱衣服。
大公主一手提灯,另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出来:在京郊小院的时候,你偷看本宫洗澡?
谁偷看你洗澡了,快把刀放下。齐予险些吓哭了,她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头,眼睛死死盯住压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
太吓人了,这刀子是从哪里变出来的,还敢再凶残一点吗?
她见大公主没有收回匕首的意思,继续道:公主你冷静一点啊,今天是我们的大婚之日,不宜见血啊。
若是杀了我,你就是寡妇了你知道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干什么打打杀杀,还随身带着匕首,你以为你是小李飞刀啊。
齐予控制不住地往后退,眼底惊骇不止,这条小命总不能就在这交代了吧,说好的两大反派一起牵手作死呢?说好的活到最后才被五马分尸呢?
这才活了几集啊?
大公主步步紧逼,手上的匕首紧紧抵着齐予的脖子,她低声道:谁让驸马不说实话呢?说起来若是明日就传出去本宫新婚夜就守了寡,以后怕是没人敢踏进我公主府做驸马了,倒是能省心不少。
齐予呼吸一滞,好瘆人,书上没说还有鬼故事情节啊~
她咽了咽口水:公主哪里的话,那样别人会说你克夫的,咱们有话好好说,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老实交代,全交代。识时务者为俊杰,保命要紧。
大公主眉尖微扬,利落地收起了刀:本宫乏了,夜还很长,我们进房慢慢聊。
她这一天委实有些困倦了,在院子里站着僵持,不如去房间里躺着。
见匕首被收起来,齐予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警惕起来,什么叫夜还很长,什么又是进房慢慢聊?
她是很保守的人,没有感情基础是不可以乱来的,这反派公主不会来硬的吧,要真的来硬的,也应该是她在上面。
进房之后,只见大公主点燃桌上的灯便宽衣解带,只穿一身里衣侧卧在了床上。
齐予心头一紧,这么刺激,这么直接的吗?
她摸了摸自己外袍上的衣带,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就怔在了原地。
跪下,好好说吧。大公主语气温和。
跪下?跪哪?齐予满脸震惊。
大公主冷笑一声:当然是跪地上。不然还能跪哪?
齐予笑笑:公主又说笑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就算我是女子,也不能随便对人下跪啊。她是个有底线的人,跪皇帝是不得已而为之。
可跪公主就太离谱了吧,这是她的妻啊!妻妻地位相等,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大公主不语,忽而又轻笑一声道:若驸马跪下给本宫一个合理的解释,今晚便可睡在床上,若是不然,就睡地上吧。
齐予闻言一喜,她眼含期许地看着大公主道:此话当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公主可不要出尔反尔。
大公主脸上的笑意稍稍收敛,不动声色地道:本宫的话,自然绝无虚言。这个人又想做什么,总觉得有些不踏实的样子。
好,我就欣赏说话算话的人,今晚我就睡地上了。齐予往地上一坐,睡床上?和二号反派一起?
开玩笑,当然是睡地上好啊,既不用马上解释,又可以逃出大公主的魔爪,简直不要太好。
大公主一怔,没想到齐予会这样,这个人的行为方式当真有些天真,天真的有些怪异。
罢了,总归是逃不掉的,她想到这便躺下盖好被子,语气从容道:那就劳烦驸马灭一下灯吧,事情留到明日再说。
齐予愣了一下,这么容易就混过去了?
她看着已经调整好姿势,好像随时都会睡着的人:公主,我就这么睡吗?没有被子?干睡吗?
大公主施施然地闭上眼睛,语气慵懒道:不然,驸马就上床来解释给我听。明日一早还要进宫给父皇敬茶,再不睡就真的没时间休息了。
齐予不语,半刻钟后,她看着明显已经入睡的人陷入沉思。
大公主就这么放心的睡了?难道不担心她再逃掉吗?这反派的戒备心是不是太低了。
又静静站了一会,她摸了摸因为紧张,心跳异常快的胸口,悄悄挪动脚步,然后小心翼翼的缓缓开门,床上的人没有醒来的意思。
齐予走到房外心底一松,快步朝着大门走去,这里竟然还是公主府内,肯定是爬错墙了,这次不往后走了,一直往右走试试。
推开院门,只见灯火通明,寒水带着一队侍女守在外面:驸马,您要去哪?
齐予嘴角一抽,笑道:这么晚了,你不睡吗?这丫头是不是跟她有仇,怎么感觉这么碍眼,到哪都能碰到。
寒水一脸乖巧道:主子不睡,奴婢哪有先睡下的道理,等驸马歇息了,我们这些人才敢轮流去歇息啊。
众目睽睽之下,齐予挺直了身子,一脸坦然道:你做的不错,我和公主也要歇下了,只不过房间里的被子不够,她让我出来拿两条进去,嗯,那个新婚之夜,弄脏被子在所难免,所以要多备两条。
她可真机智,绝不能让别人知道她是睡在地上,不然,堂堂驸马的脸面往哪搁。
作者有话要说: 齐予:我这运气,呵呵,真好,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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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楼上楼
夜凉如水, 齐予抱着被子又悄悄摸摸地回了房间。
等到房间里终于静下来,床上的轻轻侧了个身,面朝里面。
大公主睁开眼睛, 想跑, 寒水只要不是个傻子,就知道叫人在外面守着, 她嘴角轻勾了一下,这才缓缓睡去。
清早, 大公主悠悠醒来,见时间差不多该进宫请安了,便坐起身。
她猛然想起什么,往地上瞧去, 一个灰头土脸的女子正睡得香甜,是她选出来的驸马啊。
寒水,伺候驸马沐浴更衣, 随本宫去见父皇。
早就候在外面的寒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进来,而是隔着门笑道:公主且安心和驸马再睡会,宫里传了话,陛下记挂着您的身体, 免了行礼。
皇帝一方面心疼女儿是真,另一方面不想看到齐予让自己糟心也是真, 这个驸马,以及国师府, 女儿亲自挑选的亲家,着实让人开心不起来。
自皇后生下孩子故去以后,后宫一直无主,那些嫔妃也受不起大公主的一杯茶, 所以干脆免了今日的请安。
大公主眼底微凉,这种本贴身为一个普通的爹爹,或许是好事,但若是皇帝,那就是在告诉别人,公主府被冷落了,父皇到底还是对这桩亲事不甚满意啊。
这时,齐予也醒了,她顾不得别的,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赶紧把被子收起来,免得被寒水那丫头看到,显得自己这个驸马没有地位。
大公主看着她忙碌,驸马有时候是个很能沉得住气的人,但有时候脸上又藏不住自己的心思。
还是个在乎面子的。
大公主见她把被子收好,已经没了睡意,便戴好面纱:进来吧。
齐予规规矩矩地站在床边,这样应该没问题吧,昨晚的事似乎也暂时混过去了,希望这个二号反派不要再想起了,因为她还没想好怎么解释。
寒谁进来就看到了杵在床边的齐予,她眼睛猛地睁大,这这么刺激吗?驸马和公主昨夜是直接在地上还真是恩爱啊。
齐予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脸,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
寒水忙收回自己的视线,还有正事要禀报呢:昨夜派去丞相府的人回来禀报说,那位西岛国的二公主半夜跳墙跑了,如今去向不明,公主咱们要找人吗。
本宫记得你昨日说,那西岛国的二公主是驸马的朋友?
寒水点头:正是。
既然是朋友,驸马可知她去了哪里?大公主看向一旁。
正努力降低着自己存在感的齐予: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她跑的,谁让你们不把人盯紧的。
看来丞相府的院墙不怎么高啊,和公主府一比,这守卫差远了。
我不知。
大公主继续盯:驸马昨夜不是说什么隔代遗传,从前国师那得到了一些先知的能力吗?不如就从你的这位朋友开始,给本宫看看她去哪了?
西岛国的二公主既然出现在了京城,于情于理都应该好好招待,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引起两国争端怎么办。
大公主思索着,原本是没有头绪的,可是她的驸马说两人是朋友,这次她倒要看看齐予又怎么糊弄过去。
隔代遗传?您记性真好。
齐予脸色一白,完了,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她哪知道那个女主会去哪?
书上怎么说的来着,女主原本落水后被是被二皇子直接带去了王府,所以这是剧情的不可抗力吗?
女主还是要和男主相识?
她默默吸了一口凉气,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派人去二皇子那边盯着怎么样,或许能找到人呢?
大蒜头二皇子?寒水一愣,但见公主没有说什么,便应下来:奴婢这就派人去盯着。
带驸马去沐浴,再换身干净衣裳。大公主看着齐予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嫌弃。
驸马,请随我来。寒水点头,心道是不是也要安排人伺候公主沐浴呢?她是一个贴心的侍女,昨夜房花烛夜,看驸马这模样就知道一定没少折腾,哎,年轻人不知道节制啊,也不知道谁上谁下?
齐予跟在一侧,看着这丫头脸上一会笑容诡异,一会面红耳赤,吓得她心惊肉跳,这丫不会精神有问题吧,公主府里有正常的人吗?
大公主洗漱好坐到轮椅上,一路来到书房,皇弟吗?驸马为何会认为西岛国的二公主会去二皇子府?
这个人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那所谓的先知之能又是真是假?
看来自己这个驸马身上不简单啊。
不简单的齐予正泡在热水里,舒畅得简直像大喊一声,她根本没有什么先知的能力,顶多算是拿着剧本,可是手握剧本也没用。
因为书上记载的除了百钺亡国的走向,更多的都是在写男女主可歌可泣的爱情。
可是为了爱情出卖自己的国家,甚至把百姓的生命当儿戏,齐予默默摇头,这样的冲昏头脑的感情,恕她不能苟同。
正想着,肚子一阵打鼓。
好像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她堂堂驸马,好好的活人差点就要被饿死了,呜呜呜。
好不容易填饱肚子,大公主那边就来人找她去书房。
齐予心里一慌,又来了,这个反派是没事干了吗,一直揪着她不放干嘛,怪不得最后会输给二皇子,这简直就是不干正事。
书房里,见人到了,大公主微微抬眸:有人要求见驸马,说是楼上楼的东家。说完便盯着齐予的神色。
齐予一怔,什么楼上楼的东家,她听都没听说过。
那我要去见吗?
大公主声音含笑:驸马不认识她?
齐予呼吸微乱,这该死的、熟悉地,令人压抑的语气,她如果认识还会这样说吗:不认识。
大公主抬眉:楼上楼乃是百钺第一大酒楼,分店遍布各府各县,如今的东家姓宋,名青沂,年六十八。说到这她语气一顿其生父乃是前朝七皇子。
据说当年前朝太子与七皇子勾结她的祖父,也就是当时的礼王,一起谋反未果,最后两位前朝皇子被诛于宣德门,祖父也被废。
后来女皇周十六不计前嫌,把如今的皇帝养在膝下,悉心教导,甚至许以皇位。
至于七皇子,被后来的帝师李锱平反,七皇妃因此没有被追究责任,后来更是把楼上楼交给了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如今的宋青沂。
若齐予真的是前朝太子的后人,那么这两人的关系就耐人寻味了。
齐予神色不变,书上似乎也提过几句那场宣德门事变,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那依公主所见,我该去吗?
去。大公主轻轻吐出一个字。
半个时辰后,齐予坐在楼上楼的雅间里,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眼皮急跳。
少主,幸好您安然无恙,属下们的心一直都提着,生怕您有什么意外。
齐予坐直身子,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见楼上楼的东家吗?怎么又和前朝这伙人扯在一起了,想起大婚前与公主的约定,她佯装镇定道:这次寻我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