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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拉那拉氏还正愁怎么礼貌而又不伤地拒绝,不让自家格格被当厨娘一般使唤呢。现在爷给出了态度, 她当然随后跟上啊:“让各位兄长、弟弟跟弟妹们见笑了。”
“实在宁楚格小小的人儿,却一直替我们爷跟妾身在宫中尽孝。等闲难回来一趟, 咱们这做父母的心里啊,都不知道多想孩子。好容易回来一趟, 便再舍不得她辛苦半分。”
“不过府中厨下都被她亲手指点过,还有她早前做好的酱料等。也风味极佳,大哥与弟弟、弟妹们赏脸尝尝?”
直郡王有求于人,八贝勒出了名的温润如玉。
老九每次都能买到轻轻茶, 还有大侄女附赠的小礼物。心里万分满意着,便看着好侄女面儿也不会拆台。他们仨一点头,老十、老十四自然也就不会反对。
只八福晋郭络罗氏朗笑,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瞟了宁楚格一眼:“怪道满京城里都传四嫂子孝顺慈爱的美名,瞧瞧这拿个区区庶女都万般宝贝,视若己出的样儿,确实吾辈所不及啊!”
这特特加重的孝顺慈爱与区区庶女两词,简直一击双杀。
既表达了对宁楚格这区区庶女的蔑视,又暗指乌拉那拉氏虚伪做作,邀买名声。讨嫌到胤襈都快保持不住温润笑容,想问问她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所为何来?
刚待开口替她描补几句,宁楚格就笑着点头:“嫡额娘贤良淑德,是玛嬷都赞不绝口的好媳妇。乌库妈妈跟皇玛法都称之为佳,八婶子的确多有不及。”
一记直球,直接将郭络罗氏打蒙在原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宁楚格这小嘴儿跟爆豆似的,又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不过您也不必气馁,只好生调理身体,清肝火、忌辛辣油腻与生冷。脸上的痘痘很容易就下去了,坚持个一年半载,就能跟九婶子一样有好消息了!”
那点小尴尬被抖落得一干二净的郭络罗氏气急:“你……”
宁楚格摊手:“忠言虽利于行,却终究逆耳,八婶子不喜欢听也是有的。不过看着两家毗邻,血脉亲缘的份上。侄女还是不得不提醒您句,庶出不丢人。”
“我额娘也是堂堂贝勒侧福晋,我们母女都是上了皇家玉牒的。我,二弟与三弟,都是正正经经的龙子凤孙。我们行得正,坐得直,会凭自己努力进取,获得属于自己的荣耀。到时候官场扬名、沙场立威,谁又会深究嫡庶?”
“倒是您,一口一个庶字叫得清脆,有考虑过八叔跟在场所有叔叔伯伯们的心情么!”
又一记绝杀,让在场几位爷看着郭络罗氏的目光都渐渐不善起来。
看得她心下一慌,抬手就想抽宁楚格这个故意曲解,给她罗织罪名的破丫头。还是胤襈手疾眼快,死死拽住了她要行凶的手:“郭络罗氏,侄女是在提点你,教你做人,你别不识好歹!”
“爷,妾……”
“你什么你?快给大侄女道歉!”胤襈虎着脸,满满的不容拒绝。
郭络罗氏张口欲言,就被十四懒洋洋奚落到脸上:‘若弟弟记得没错,八嫂子生母也跟咱们一样,不是个嫡出的?啧,那你有点说不过去啊!子不……’
被胤襈狠狠一瞪,十四倒是没把那句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说出来。
但就这,也足够郭络罗氏无地自容了。
草草跟众人行礼,对宁楚格说了个对不住后,哭着夺门而出。
胤襈再无奈、再郁燥,也只能歉然一笑,团团一个长揖行下去:“胤襈教妻不严,让哥哥、嫂嫂、弟弟、弟妹们见笑了。福晋幼年失父母,从小寄人篱下。”
“便有郭罗玛法护持,也难免……”
胤襈皱眉,似有万千隐衷不好说的模样:“总之福晋这个只有些敏感,偶尔尖锐了些。但真没坏心眼,只……”
“请兄弟们海量汪涵这一回,我回去好好教她。改日再带她登门,给四哥、四嫂跟大侄女道歉。”
“那还改日作甚?”直郡王皱眉:“你现在就该让她怎么跑出去的怎么回来!说好的求茶,结果张口就找茬?这也是个皇家福晋该有的涵养?回头爷往宫中给额娘请安,便请她赐两个得用的嬷嬷给你福晋吧。好生教教她礼仪规矩。再这般无状下去,八弟你丢的可能就不止脸了!”
毕竟不独他们,便皇阿玛、皇玛法也都没一个正宫嫡出。
郭络罗氏这一下下的,倒是往谁肺管子上戳呢?
胤褆白眼,觉得这八弟啊,可越发不堪大用了。堂堂皇子,居然连齐家都做不到,还敢肖想什么!
也就是念着他曾养在额娘膝下,他福晋有甚不妥,额娘在皇阿玛面前也不好交代。否则的话,胤褆还真不介意让他狠狠跌几个跟头。摔掉脑子里那些个不该有的想法,好老老实实待在自己阵营中。
被训到脸面全无,还得躬身道谢什么的。胤襈再如何好性,也没法待下去了。只从怀中掏出张两千两面额的银票,想买一罐子轻轻茶。
结果宁楚格摊手:“真对不住啊,八叔。就特别不巧,刚刚九叔那五罐子,就已经是这个月最后的量了。”
“皇玛法口谕,侄女也不敢擅专。只能在下月的份额里给八叔留一份,请您等下月再来了……”
“而且……”宁楚格皱眉,到底还是坦言相告:“八婶子看着珠圆玉润,实则内里极虚,又有些宫寒的毛病。本身饮食上还不肯节制,便有轻轻茶也只治标不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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