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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结果,对八哥来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但知悉八福晋进宫一趟,便让皇玛法改了口风。随后还赏了不少东西,贺八婶子有妊。宁楚格心里就有数,知道自己必然被出卖了。
果然,翌日清早,隔壁家的两口子便携重礼而来,态度十分殷切。
才互相叙礼过,八福晋便红着脸:“我有些私房话要跟大侄女说,不知道四嫂可否行个方便?”
乌拉那拉氏看向宁楚格,见她点头后才笑:“八弟妹说的这哪里话?难道我还会妨碍你们娘俩亲昵?你们聊着,我往厨下瞧瞧,安排点好菜色,贺你们这双喜。”
“有劳四嫂!”
夫妻俩双双躬身,乌拉那拉氏却只浑不在意地摆摆手。
事关八叔私隐,宁楚格赶紧把丫头们都打发了出去,着凝碧好生守着房门,不许任何人靠近。
见状,郭络罗氏赧然一笑,对着宁楚格深深一礼:“谢谢,还有对不住。大侄女仁心仁德,不计前嫌地帮我这个不成器的婶子。我却食言,将一切在你皇玛法面前和盘托出。实在是有些没脸过来见你……”
“你,大抵都不愿意再与我交往了吧!”
因怀孕故,郭络罗氏脂粉未施,衣着首饰等也尽可能简单轻便。倒是弱化了以往浓妆艳抹下的盛气凌人,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儿般。可怜巴巴地看过来,眼角眉梢之间都充满了祈求。
看得胤襈好生不舍,忙开口帮着说情:“违背前言确实不好,但你八婶子也算事出有因。大侄女能不能……”
“不能!”宁楚格微笑摇头:“不管什么原因,做了就是做了,错了就是错了。八婶子答应替我保密,却食言而肥。有再多的苦衷,也顶不过我好好一闺阁却要被许许多多类似病患缠上的烦恼。”
“八婶子明知道,却还是选择坦白。就说明我的处境、她的信誉,在八叔的安危面前都不值一提。那她都率先放弃跟我之间的约定了,那作为被背弃、被伤害的一方,又凭什么主动体谅呢?”
宁楚格摊手:“我可还是个孩子呐!”
再没有当长辈的辜负了孩子,还反过来要求孩子宽容的道理吧?
这……
胤襈一噎,还待再说什么。却被郭络罗氏一把拉住:“是,这事是我不对。不敢奢求大侄女原谅,只好在……好在皇上下令封口,你的担心不会成为现实!”
宁楚格面上不为所动,实则心下一松。
要知道她最最怕的,可就是被些个皇室宗亲齐齐求上门,让她帮忙调理某方面的问题了。
到时候嫡额娘皱眉,额娘哭,阿玛各种耳提面命女学经典抄不完。
真真是,想想都让格格头大!
见宁楚格静默无语,根本不接她这个话茬儿。郭络罗氏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发苦:“不管侄女接不接受,婶子都要跟你好好道歉。到底你改变了我跟你八叔的余生,让我们以后都有了盼头,诚是我们夫妻的大恩人。结果……”
“当婶子的却恩将仇报。”
“这些东西你且收下,权当谢礼,谢谢你伸出援手。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使唤丫头往八贝勒府知会一声。婶子必然竭尽全力,再没有二话的。但无事的话,我便不过来打扰了,免得侄女眼烦。”
卑微如斯的八贝勒福晋,宁楚格敢保证,谁都没见过!
就,让人颇有同情之意想要扶她起来,与她冰释前嫌了。但,格格她忍住了。
“原因啊?”宁楚格伸出两根白白嫩嫩的手指头,对阿玛、嫡额娘跟额娘笑得如花般灿烂:“原因有二!第一当然是这人言而无信,不适合深交。不然谁知道她还能有多少不得已,又能出卖女儿多少次?”
“对对对!”乌拉那拉氏笑:“咱们宁楚格说得对,人无信而不立。如斯大事,她连知会都没知会一声,就直接背信弃义。还回头与孩子来负荆请罪,不原谅倒成了罪过般。哪家的道理?”
“也就是本福晋不知道他们所为何来,否则还留饭?我赏他们一顿笤帚疙瘩!”
“呀!”李氏掩唇:“这么多年,倒头一遭看福晋生如此大气。可见是真真疼宁楚格那憨丫头疼到了骨子里,这妾可得替她说声谢。”
乌拉那拉氏一个冷眼过去:“本福晋疼自己的女儿,用你道谢?”
李氏:……
就气!但无可奈何,谁让自家汉军旗,爹又只是个知府呢?
撑死了当个侧福晋,就得忍着女儿被嫡福晋分去一半。好在她也不是吃素的,弘晖如今对她这个李额娘也尊重着!
妻妾间再是和睦,也免不了这等小规模的争风吃醋。
事不关己的时候,四爷早就学会了无视。
只认真地看着爱女:“那第二又是什么?竟然让咱们的小财迷把那许多厚礼都拒之门外了!”
既然八婶子不做人,宁楚格也就没替她瞒着。
直接点明了八叔体质有异,子嗣艰难。再胸有丘壑,也卡在子嗣这关上,注定与储位无缘。所以此次公推太子事,确实与他无关。也因此,八婶子往宫中去一趟,就成功把人救了出来。
乌拉那拉氏与李氏早就猜了个七七八八,是以只震惊八福晋对八爷的忠贞喜爱。背黑锅不算,人家还为了夫君安危愿意冒着生命危险。
这,也就是赶得巧,让她腹中及时有了保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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