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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宁楚格无语,不得不佩服额娘的机智。
娘俩说着话的功夫,前去传信的太监就已折返。一同前来的,还有反复请命,终于被获准留下来照看他四哥的十三贝勒胤祥。
但见他散着辫子,披着袍,急切切地迎出来:“哎呀,长生天,还真是小嫂子与大侄女!”
“刚刚门子来报,说是小嫂子与大侄女过来照顾四哥,我这还不信来着。昨天才送出去的信,你们娘俩就算再有心,也得等个几日才能到啊!”
宁楚格勾唇:“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侄女儿跟额娘闻听阿玛病情危重,心中好似油煎。根本没坐马车,一路骑马,星夜兼程地就过来了。”
这……
亮堂堂的火把之下,胤祥定睛一瞧,可不是?
虽戴着个奇奇怪怪的面罩,看得不甚清楚。但这娘俩风尘仆仆,形容倦怠。大侄女一脸惨白,说话间都仿佛在极力忍耐。
胤祥也是打小练习骑射的,哪儿不知道初初学习,骑行太久的疲累与尴尬呢?
马上着人准备轿子来:“好侄女莫着急,非是十三叔拖沓,甚至不安排你见你阿玛。只你阿玛才刚折腾了一阵,好容易烧退了些,勉强睡下。你们这会子去,也只会打扰到他。还不如坐着轿子过去,先洗漱,略休息一二。等明日再见面不迟。”
李氏闻言福身:“十三爷说得有道理,听您的。”
这可是大侄女的亲额娘,一人包揽了雍亲王子嗣大半的存在。大清第一侧福晋,未来也许能宽广到在皇宫有座宫的主儿!十三哪敢怠慢?赶紧回礼:“小嫂子客气,唤弟弟一声十三弟或者胤祥便可。”
李氏摆手,直道不敢。
才不肯为这等小事儿被人拿住了话把,进而让疼起闺女来毫无规矩,却要求别人规矩的爷知晓。再认为她心大了,需要好生敲打一二什么的……
可就六月飞霜,冤枉到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说不想更进一步,那肯定是扯淡。
有机会让儿子独得七成以上的家业,谁还想俩孩子加一块儿也苦巴巴占不到三呢?
可嫡子过于优秀,自家那一双终究差了点儿还不说。
人家还都有各自的小目标。
弘昀一心向武,勤学兵法。总盼着有朝一日能像和硕直亲王一样,鏖战疆场、驻守边疆,为守卫大清的繁荣富强出份力。
弘时言说上边兄姐都太厉害,成了他这辈子难以逾越的高峰不说,也成了他的巨大靠山。
守着他们的他根本无心也无从努力,只想做个皇家纨绔。
整日里游山玩水,吃喝玩乐。
当然他的说法不是这,是用自己的双眼去看、双耳去听、双唇去品,走过、路过先祖从关外入关的路线。看皇玛法德政所及之处,百姓如今的幸福生活等等。难道不是高级点的游手好闲?
亏得爷跟宁楚格夸得那么真情实感。
总之,基于自家儿子们的志向或者才华,李氏妥善收起了则所有小心思。
恭谨而又本分。
恍恍惚惚间,让人都已经忘了。当年连生一女三子,得封侧福晋后的她一度多张狂嚣张。便在福晋乌拉那拉氏面前,也不大认得本分二字。
胤祥再跟四爷关系好,早年也就只限于知道他院中有个颇为受宠的李氏。
等宁楚格进入到所有人视野的时候,李氏就已经开始转变。
传到他耳朵里的,自然也都是李氏如何的好命能生。格格、阿哥个个争气,嫡福晋还大方能容人,简直是侧福晋中的第一人云云。而今见到她个弱女子居然不辞劳苦、不惧死亡地赶来伺候四哥。
他这心里更是满满的敬佩,羡慕极了四哥的福气。
李氏哪知道就这么一个照面间,十三爷能脑补出这么多啊?还离谱到将她满腔的爱女之情,生生染上了点儿俗世情爱的绯色。
她啊,只惦记着洗漱完毕,给那混账丫头的腿上上点药。不然她莫说侍疾了,不成为被伺候的那个都是好的。
可宁楚格心里门清着,被额娘看到了,就得千般流泪、万般心疼,外加无休无止地念念念。
并不想受这个罪的火速洗了个战斗澡,换了衣服擦了药。
赶紧就往阿玛所在的院子摸去。
咳咳,就算见不到人,先问太医要个脉案,看看他的具体情况,把对症的药膳先安排上也好啊!这样阿玛一醒,就喝到爱女亲手煲的药膳。必然心生欢喜感动,药效加倍的同时,哪儿还舍得多加责备呢?
怀揣着这样的小梦想,宁楚格留了张条子就出了屋,径直往自家阿玛所在的院落走。
也亏得康熙钦赐那块小金牌,跟她这几乎要家喻户晓的脸。
一路畅通无阻,特别的顺利。
只前面说退了烧,勉强睡着的胤禛病情又反复。全身发冷发抖,苏培盛给捂上十余条被子都全无作用。不一会儿,冷感退下去,高烧便又迅猛而来。刚强如胤禛都辗转不安,□□不止。
苏培盛被吓得嗓子都破了音,一叠声地喊着:“太医,快,快快快传太医,爷高烧又反复了!”
左右房间灯火陡亮,十余个太医急匆匆涌过来。吓得宁楚格赶紧跟上去:“怎么样?怎么样?阿玛没事儿吧!”
被病痛折腾到满床翻滚的胤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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