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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小姑娘笑得可骄傲:“那当然,我姐亲手做哒!”
一大一小,两张不甚相似,却一样欢喜的漂亮小脸儿贴在一起。让德妃都被两个孙女纯然欢喜的笑声感染,不禁回想起年幼未曾入宫时的场景,想想跟姐妹一同相处的片段。
事隔经年,曾经那些个争抢、吵闹都被岁月打上了柔和的光。
变得温柔美好起来。
无限回忆间,什么疾风骤雨的训斥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只教导两个孙女相亲相爱,好生珍重这段纯粹美好的日子。毕竟啊,也再过不了几年。
“为什么?”穆图尔贺眨眼:“孙女每天都学习好久,现在可厉害。以后姐到哪儿都能跟着,再不用分开啦!”
德妃笑着摇头:“你学得再好,也挡不住你们姐妹都要各自成家,有自己的小家啊。还不分开呢,想得倒是挺好。若一个在京城,一个去抚蒙,三五年能见上一面都是好的。”
哈???
终于弄懂了什么是嫁人的穆图尔贺暴风狂哭。
等康熙跟胤禛说完话匆匆赶来,就被这魔音穿脑般的大哭吓得加快脚步。生怕爱妃一个气狠,真个对好孙女下了重手。结果才一进门,就被老四家的三格格保住了大腿:“呜呜呜,皇玛法,您是皇上,是大清说了最算的那个是不是?”
“那,那您能不能下旨,别让姐出嫁,让……”
“让她娶个姐夫回来!”
“就住在藏珠阁里头,不去别家府中,也不去蒙古!要,要不然,您就找个同一家,有哥俩的,把孙女也嫁过去。呜呜呜,这样,孙女就不用跟姐分开了……”
康熙愣,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
还是德妃笑着给他解惑:“这孩子,许是因为被宁楚格调养好,保住了这条小命,又多承她教导喜爱的缘故,意外地粘她。这不,一听说女大当嫁,还人人都得嫁之后,就哭得不行。”
“一个劲儿追问,是不是必须得出嫁,什么情况下可以不出嫁?若必须出嫁,得怎么才能让她跟她姐不分开。妾实在被她哭得耳朵疼,才稍稍解释了两句。谁想着这孩子就记在了心里,更胆大包天地跟您请旨呢?”
再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康熙哈哈大乐:“穆图尔贺莫哭,你姐大婚还早着!”
“真的?”
康熙笑:“你知道朕是大清说了最算的那个,那就得知道,朕还金口玉言啊!你姐三十四年七月初六生,今年也不过十五周岁多点。出降,少说也得还得等两千余日呢。”
“若那个时候穆图尔贺还是今日这般想法,再来找皇玛法说项好不好?”
两千多日?
一个月三十天,一年十二个月。两千多日……
穆图尔贺扳着小手指头算啊算,终于破涕为笑:“嗯,听皇玛法的。”
她这一笑,真的是永和宫上下都跟着松了口气。
只德妃皱眉,很有些担忧。再有五年,乖孙女虚岁都二十一了,女孩儿家最好的花季都过了啊!为防好好的孙女被她不靠谱的玛法耽搁成老闺女,以低调为座右铭的德妃空前活跃起来。没少在康熙面前旁敲侧击,循循善诱。
因为穆图尔贺这个小人形挂件,宁楚格这次没有在宫中小住。
只去咸安宫那边看了额林珠,给她送了些个小食、皮毛、蒙古袍子之类,还有跟张夫人一起做的胭脂水粉。
其实从四十八年初,宁楚格就为额林珠求得了能搬出来,住进公主所的资格。就好像弘皙他们一样,再不会因为其父的罪过,耽误了他们的学业。只额林珠纯孝,说什么也不肯撇下阿玛额娘。
最后皇上开恩,单独给她拨了先生,让她在咸安宫中学习。
好在当年十四叔掌管内务府的时候,就对咸安宫外紧内松。如今八面玲珑的八叔接手,更是任谁都挑不出错来。
因此上二伯虽然还在圈禁中,但日子过得其实还不错。
向看守的舜安颜出示了皇玛法给的令牌,宁楚格很轻易地就带着妹子进了咸安宫中。而这会子,额林珠正在阿玛的指导下练字。
见阔别了许久的堂姐过来,她这手下一个激动,直接力透纸背。
写了半晌的字儿宣告报废。
看得胤礽直摇头:“你这丫头啊,可真是太沉不住气!”
额林珠赧然一笑:“那,那女儿好久没见堂姐了嘛,忒想得慌。日盼夜盼的,可算把人盼来。”
胤礽默,好半晌才叹:“你不该留在这里,宁楚格也不该常来。与……我这么个废太子牵系太深,对你们是祸非福。”
毕竟他当了三十几年太子,又是当今唯一的嫡子。
又哪个心怀大志的不忌惮呢?
虽然事隔经年,胤礽还是喜欢不起来宁楚格。但终究是她救了皇阿玛,没让他的一时糊涂酿成终生遗憾。也是她不管众人如何议论,始终不闪不避,雷打不动地过来看望额林珠。只为了这个,胤礽也愿意真心实意地劝上两句。
宁楚格笑着福身:“侄女谢过二伯好意,只趋利避害固然是人的本能之一。但人生在世,谁还没有点宁可迎难而上也要守护一二的人或者物呢?侄女真心认可的朋友只有三个,哪个都是宝贝,自然处处记挂着。”
哈???
额林珠皱眉:“怪道你这许久不来,却是在外面发展出新朋友了么?明明说只有两个知己,一个是我,一个是其木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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