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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草率了!
十四咬牙,怪道这混账出手下流至极,却半点没着落在他脸上。狗屁的打人不打脸,分明是故意留一手,好方便在皇阿玛面前卖惨!瞧他那川中食铁兽般的眼圈,肿得不行的脸,没有个三五日就甭想消掉。
而他不可能三五日不去面圣,最多换身体面衣服,涂个药。
根本于事无补。还会更突显自己的无理取闹,与他这个当哥的委屈隐忍!!!
既然怎么都是亏,十四可太拒绝继续为混账兄长的洗白添砖加瓦了。当下冷笑,直接捩着他的脖领子:“梳洗什么呢梳洗?皇阿玛日夜忧心着江南科场弊案,早等着你做具体回报呢!可算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把你给盼回来了。你还往哪儿去?赶紧随爷一起去面圣!”
胤禛摇头,特别配合地就跟十四进了宫。
哥俩全程没有丝毫遮掩。
消息如风速传播,很快所有成年阿哥们都知道四跟十四这对亲兄弟不知道因何起了龃龉。打得鼻青脸肿,不可开交,这会子正往乾清宫昭仁殿而去。
恒亲王府,正在给儿子启蒙的老五放下笔:“不成,爷得马上进宫一趟。别让这哥俩闹腾得皇阿玛生气,再一时不慎犯了病。”
虽然老爷子在朝堂上百般为四哥辩护,可事实上,宫中又何曾有过真正的秘密呢?
他老人家砸碎了多少杯盏,发了多大的火,该知道的都知道。
也都翘首以盼着,四哥到底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他这个夺嫡希望最大的热门选手,是不是还能保持原本的热度。
有他这样的孝子,就有老八、十三这样的好弟弟。
还有老九、老十这样单纯想看看热闹的。老七、十二一瞧,兄弟们都到了,自己落下也是有些不合群。于是乎,诸阿哥齐聚昭仁殿,看四哥鼻青脸肿,看十四被皇阿玛训得委屈哒哒。
到底是德妃娘娘爱子,很被皇阿玛宠过一段。
十四这在御前的胆量,就很不一般:“以弟殴兄诚然是儿子不对,但儿子又不是糊涂蛋,岂会无缘无故下手?还不是气四哥鲁莽,二话不说直接咔嚓了噶礼?这样的善做主张,简直没把皇阿玛看在眼里。”
自此,胤禛才双膝一弯跪在了当地:“儿子还道自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才被十四弟这般打沙袋一样的狂殴。再想不到,根子居然在那儿!这,儿子就有许多冤枉要跟皇阿玛喊一喊了!”
康熙:……
臭小子不认错,保证,以情动人,反而还拿着不是当理说这么嚣张么?
而胤禛则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示了他不但是,还特别是:“首先,江南事一出,儿子作为刑部阿哥,主管天下刑名事。而科考取士一直都是朝廷发掘人才的重要,甚至唯一的手段。”
“称其为朝廷根本,丝毫不为过!”
这话是真的,谁都反驳不了。
“而且……”胤禛笑,不想却扯痛了唇角,忍不住嘶了一声。然后胤祺、胤襈、胤祥微带指责的目光就都冲十四看过去。连康熙都觉得,十四下手有些太狠了。
毕竟胤禛不擅武,是全皇室公开的秘密。就好像十四虽然小了几岁,但战斗力绝对超群一样。
皆忍不住怀疑,十四这家伙是在借机使坏。以为额娘、侄女出气为名,行打击对手之实。让十四无限憋屈,差点儿当场表演个手撕衣服。好叫皇阿玛与诸兄弟们瞧瞧,那号称武力不行的家伙打起架来到底有多凶残。
可他到底还要脸,狗四哥也根本不给机会。只惨淡一笑,继续侃侃而谈:“而且儿子临行前,皇阿玛千叮万嘱,着儿子万万要审慎处理,不让任何鼠辈有动摇咱们大清国本的机会!”
“敢利用科举敛财的混账东西,便是皇亲国戚也绝不姑息。为此,皇阿玛特事特办,给了儿子金牌令箭,必要时候可以调动当地驻军,又给了能便宜行事的圣旨。”
“并言所谓的钦差大臣,就是代天子巡行。做天子的手眼喉舌,去到天子鞭长莫及的地方。查冤案,平冤狱,把天子诏令下达大清的任何角落。让所有黎庶等,咸知朝廷政令,皇上英明。儿子一直牢记在心,不敢或忘。”
“是以,确实查证了噶礼所为后直接调兵包围了他的两江总督府。将人犯噶礼逮捕归案,查获黄金二十万两,白银一八零九万八千三百五十二两有奇。珠玉首饰等无数,而这,只是他四十八年升任两江总督至今区区两年多的贪污所得。”
嘶,所有人等齐齐倒抽了口冷气,真……
知道噶礼是个贪的,但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啊!
两年,七百几十日而已。丫就已经贪污出了三百多万两,算算每天都得贪个四到五千?
这速度,这疯狂。
让佛系如十二都不由皱眉:“四哥做得对,这种上负天恩,下不知道体恤民情的混账就该立即处死。多让他活一息,都对不起那些被压榨的百姓。”
“是!”胤禛微笑:“所以,我行驶了钦差的特权,亲自监斩送他入了黄泉。没有层层上报,请皇阿玛示下。一则是不想旷日持久,让百姓怀疑官官相护,再则便是不想让那贼子多活哪怕一息。”
“而且便跋山涉水派人来请示,皇阿玛的答案也不会是第二个。没准还嫌弃儿子不够干脆果决,这种渣滓还用想?当然是拖出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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