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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将黑袍的一角递给一位骑士,说:“拉起来,把她们两隔开。”
骑士愣住,望向牧师,牧师冲他用力地眨了眨眼镜,示意他一切照办。
这个时候阿莱把另外一角递给了拿着钥匙的骑士,然后自己把钥匙拿了过来。
这样一来,黑袍将玛丽和吉塔丽隔在了两边,然而观众还是能看到两边的人。
眼看着自己要看不见吉塔丽,玛丽慌乱起来:“这是做什么?”
阿莱在袍子另外一边说:“现在,玛丽——是叫玛丽么?”
“对,叫玛丽。”牧师回答。
“玛丽,你看不见吉塔丽了,但是只要我解开锁链,你还是会发狂,对吧?”
玛丽心虚:“也不一定就那么及时……”
“但是你刚才很及时。”
“不是,我是说,万一她没有施咒了呢?”
“根据你的说法,可不是这样的,大家都可以看见,她现在可没有机会停止咒语——大家都知道,魔、巫师停止诅咒,也需要专门的方法。”
玛丽开始心虚,她虽然极力不令自己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但是毕竟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少女,于是难免令人看出了端倪。
旁边有人起哄:“玛丽,你在撒谎么?”
洛清潭瞥见一边的卡伦露出了更明显的怀疑的神色,显然他从一开始就对这件事有着其他的想法,而现在这种怀疑加重了。
玛丽骑虎难下,想要反驳,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起来。
而黑袍那边的阿莱高声道:“好了,我要解开锁链了!”
这么说完,只听到一阵金属敲击的声音,随后好像是锁链掉到地面,噼里啪啦一阵响声。
玛丽想去看围观群众的神色,然而阿莱已经走了过来,伸手抓住她的肩膀,让她无法转身:“你怎么还没有发狂!你身上的诅咒呢!”
玛丽面色惊恐,突然想到什么,尖叫起来:“因为你没有解开!你一定是没有解开!你在骗我!”
她回想刚才的一切,下意识认为眼下是阿莱的阴谋,如果自己在对面并没有解开锁链的情况下开始发狂,一切岂不是都穿帮了?
然而她话音刚落,周围突然安静了片刻,随后爆发出了更激烈的喧哗声。
因为是实在太过噪杂,她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她一直恋慕的少年卡伦从人群中走出来,指着她大声道:“你果然是个在陷害吉塔丽,你这样做太恶毒了。”
她的脑袋一阵轰鸣,突然之间,什么都听不清,满脑子只回荡着两个字——完了。
吉塔丽的锁链被解开了,她有点茫然地看着原本盯着她的所有人都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而投向了另外一边,中间拉着罩袍的两位骑士因为吃惊已经把袍子收了起来。
阿莱松开玛丽的肩膀,一边走过来,一边把黑袍重新穿上,同时低声对牧师道:“好了大人,真相大白了。”
牧师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突然指着玛丽道:“你是在藐视教廷!你要受到惩罚!”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玛丽的母亲开始大声哭诉,玛丽跌倒在地面上,卡伦一脸茫然,忽然想到什么,转而跑向吉塔丽。
“吉塔丽,我一直相信你……”
卡伦向吉塔丽表着忠心,吉塔丽却完全没有分一点关注给他,她看着阿莱挤出人群,连忙也跟了上去。
裁决所一片混乱,竟然没有人发现场上最重要的两个人已经离开——当然,除了洛清潭。
洛清潭也跟了上去,然而跟到一半,见吉塔丽已经追上阿莱,便停下了脚步。
她担心阿莱发现自己,毕竟对方虽然失忆,现在的实力也不过是个高级魔法师,但是本身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师。
她停下脚步,想了想,便先去了城门。
……
吉塔丽原本只想着要谢谢恩人,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她一直在寻找的魔法师。
当她听见对方说“我只是不希望一个魔法学徒损失在这里”的时候,一个想法突然从她的脑海中冒了出来,并且很快生根发芽。
——她要跟着这个人学习魔法。
于是也不知道怎么想着,她跪下来抓住了对方的袍脚,开始声泪俱下地讲述自己一路以来的遭遇。
如果说最开始只是因为想要引起对方的同情的话,很快吉塔丽自己都被自己感染,越说越感到伤心。
为什么这个混乱的世道会这样长久的存在?为什么到处都是坏人在大行其道?她想要为母亲报仇,结果连让自己活下去都可能做不到,如果活着这么艰难的话,她又到底为什么要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她想要学习的魔法,又能不能给她个答案呢?
阿莱开始见到对方开始卖惨,是非常不耐烦的。
她记忆的初始就是在某个遗迹,之后便是一直寻找自己到底是谁的过程,但是虽然记忆缺失,她也不是真的就天真无邪,她有着本能和常识,并且有时候下意识地觉得这种事情自己早就看过很多。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几乎想着要不要把吉塔丽打晕的时候,吉塔丽说:“……我想要学习魔法,我想要知道魔法能不能给我答案,我知道自己只接触了一点点的皮毛,但是我已经感受到了魔法的博大精深,我时常在想,我能否继续探索这个瑰丽的花园,还是只能止步在此呢?先前,我几乎都绝望了,求求您,或许您不想收一个学生,那么哪怕是在您身边帮您洗衣做饭都行,只要在您心情还算愉快的时候给一些指导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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