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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夜莲见晃了晃自己充水的脑子。很好, 已经清醒过来了。
严胜的刀不算沉, 但也算不上轻。虽然很想像平时那样直接把刀给收回自己的空气里面去, 但是主人尚在观察,莲见也就没这么做。他把他挂在自己的房间里, 第三日,他就跑路了。
师承屑之鬼王鬼舞辻无惨的跑路技能, 百夜莲见在一个还算是夜黑风高的夜晚逃跑了。逃跑的方法非常简单,那就是从大门光明正大地出去。
理由是……搓麻将。他可是差点把港口旗下的一个麻将馆搓没的男人。等到他出了门, 穿过一个没有摄像头的巷口的时候,他摇身一变,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身穿蓝色衬衫、梳着半边的娃娃头的黑发少年, 随意地走入一家棋牌馆。先,赚点跑路费好了。
于是,用一份钱赢来了五份钱的莲见, 在庄家马上要过来设骗局的时候,提前溜走了。
百夜莲见大摇大摆地穿越街道, 然后来到了白鸟樱子的家门口。在那小小的花园里, 有个身形如同凋零的花瓣一样的少年站在那里。
说实话, 大晚上就这样站人家院子里还怪恐怖的。
“你好。”莲见朝对方打招呼道。
像幽灵,或者说,就是幽灵的春日井冬夏猛然转过头来,他没想到白发青年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他真的以为对方被港口黑手党困住了。但是仔细想想,这根本就不可能。对方并不是单纯的人类,只是一个可以随时控制自身的消失存在的幻影而已。
是他还有樱子想得太多了。
春日井没有和莲见打招呼,他虎视眈眈地看着白发的青年,似乎在想是否要展开领域再把黑死牟喊出来然后把青年给揍一顿。可是他的手上上下下地揉捏着,到最后手心渗出无数汗液来,他依然没能像先前一样做出行动来。
他好紧张,紧张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了。正是因为眼前的青年态度柔和到不对劲的状态,所以春日井才会变得如此迷茫。
如果对方是个纯粹的坏人或者不听人言的伪圣母的话,春日井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将他以及他所拥有的文学破坏掉的。可是对方却不是那样,这让春日井无比痛苦。
而且,樱子似乎很信赖对方。
春日井冬夏落入两难的处境之中,他的耳边响彻着初夏的虫蚊声。
而在对方沉思着还要如何是好的时候,莲见则是盯着对方的侧脸。
得赶紧解决掉对方,然后,去进行下一个任务。文豪们离开得太多了,他不加快进程,一直这么拖下去的话,会很麻烦的。
话说,太宰先生都来过一趟了,他怎么哭完就走了呢?没看见这里还有一个悲伤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打工人吗?
要不要直接偷偷地将其消灭?这样做,好像有点不太人道。莲见想。因为春日井冬夏他首先是个人类,其次才是文学破坏者。这与其他没有理智只想着破坏的破坏者是不一样的。
只是这一次,对方却率先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我想写一封信……在那之后,我会考虑要不要认输。”这个少年,一下子败下阵来。他的态度始终有些软弱,就像黑死牟一样。所以,做事情的时候畏头畏尾,到了现在,甚至还要低头服输了。
服输的意思就是……他不干了。
莲见还是有些怀疑对方的真正用意,但是他可以略微等待一段时间。然后那信,就写了足足三天。
百夜莲见自然不可能盯着对方写三天信,在这三天里,他开始着手准备下一个身份。在人类社会之中生存的必要物件,就是身份相关的证件。之前他和清宫桂花提过太宰治,那么就去黑市办相关的证件就好了。
莲见搞定了证件,和清宫编辑说了他过段时间要出远门,以后打电话过来接的就都是“太宰治”了之后,他又折返来见春日井冬夏。对方已然写好了信件。不是一封,而是两封。一封给他的父母,一封给他一直喜欢的女孩子。
春日井冬夏知道,他能够做出的能够令他们幸福的选择,只有这一个。哪怕他先前一次又一次抱着信念想要去完成那个毁灭文学的任务。
“我会把这封交给我的父母,这一封,拜托你……和这个一起。”春日井交给莲见的是一封信,和之前那个花簪。
在说完这个以后,他便消失了。
他死了。
百夜莲见的心中有诸多感慨。这就是少年间的恋爱吗?明明一方都没有接受他。
莲见捏着那个信封,信封薄薄的,摸起来好像里头只有一张纸。莲见找了个胶带将花簪子和信封黏了起来,然后在当夜去往白鸟家,叩响了她家的家门。
深更半夜敲一个独居女孩子的家门的男人,不被认作变态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只能说现在夜深人静,没有人看见他,而白鸟樱子发现来人是她的老师之后,也便很快地开门让他进去了。
“中岛老师?你回来了。”樱子有些惊讶,惊讶之中带着喜悦。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担忧国文老师会不会出事什么的,毕竟让他留下来强制做客的可是黑名在外的港口黑手党。
莲见向对方诉说了自己的来意。在接过那封信和信上粘着的花簪的时候,少女脸上的表情是沉默的,她个人则是无言的。
“那个、那……他人呢?”
其实,春日井对她说了好多话,还聊了高中第一年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他们两个虽然不是在一所高中读书,但是回家路上总是能够碰到一起,久而久之,他们也会聊上几句话。可是樱子实在是太看不起自己了,因为父母的事情,她每一天的每一时刻都在贬低自己。再加之周围的人所向她投射的怪异的眼光,这让她无数次偷偷掩面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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