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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兄弟吧?纵使是念佛念经也难以隐去的悲伤与担忧,在那一周之中吞噬自己,却又在他们醒来的时候尽数褪去,如此不可控制,又让人沉迷其中。
江雪左文字微微地抬眸,看着那梅树,目光有些飘然,“这梅,也过去了啊。”
宗三左文字有几分不解,却也仍旧应和着他的话,“是啊,冬天过了,自当是谢了的。”
他轻轻地将那几枚柿子放置于身前的盘子之中,虽不解既是冬日,为何却会有这柿子结果,想来这本丸的季节,也不可以正常的态度去对待吧?
他抬眸看着神魂已不知飞向了何方的江雪左文字,勾起一抹浅笑,抬手间,将一缕长发捋至耳后,“小夜也不知如何了?那些时间溯行军大抵是不会再出现了吧?”
压下口中近乎要脱口而出的咳嗽,宗三眯起异瞳,他之前去对战过那些时间溯行军,自然是发现了其中的不同之处,不然就枉为真正的神明了,对于再度出阵的小夜并没有太多的担忧,相比之下他更想知晓那些时间溯行军出现的原因。
宗三悠悠地叹了一声,可惜自家兄长仍旧保持着原本的属性,是不会告诉自己这些缘由的,就有些像之前自己和小夜一般,在兄长受了重伤险些丧命后,不愿兄长再度出阵出征。
幸而兄长似乎对我们更为放心,仍旧同意我们出阵,只是多了几分嘱托,那每一次出阵的时候,兄长总会站得远远的,那担忧始终未从眸中散去。
自己大抵是疯了吧,有时竟会产生出一种“兄长这般也好”的感觉,甚至于不希望兄长褪去那悲伤。
他轻轻地一笑,将那些杂乱的思想抛去,开始思索起“如何去知晓很多事情的三日月宗近那里敲打出消息”的方法。
江雪左文字收拢了自己早已飞散的精神,一闭一睁,发现自家一向都专注于手中事情的宗三竟是分了神,不禁有了几分笑意,抬手接过了他手中的茶壶,没有理会宗三刹那间的惊诧,慢慢地添茶,“宗三倒也有了分神的时候啊……”
宗三左文字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家难得感慨起来的兄长,并未错过他语气中的笑意与调侃,无奈地伸手,将江雪递过来的茶水接过,抿上一口,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低下头,流露出几分悲伤。
在江雪不解的目光注视下,他失落地说道:“听闻兄长在我出阵的时候化为了幼儿,只可惜我竟是未能真正见上一面。”
江雪没想到宗三竟是会在意这样的事情,眼睛微微睁大,显露出了几分诧异。
目光放远,宗三看着那本丸中的制高点——山坡上的万年樱,在脑中勾勒出了一个小孩子版的兄长,倒是把自己逗笑了,“也不知兄长那幼年时是如何的可爱,倒是便宜了那只黑鹤,早知如此,当初便应先将本丸寻了个遍,不让那黑鹤有机会将兄长拐去。”
江雪左文字眨眨眼,浅浅地勾起嘴角,没想到宗三会在意这般的事情,说来也是,他诞生的时候,自己早已不在锻造者的身边,自是没有让他有那见着自己的时候,再者,自己虽诞生,但因为某些缘由倒是在那本体中沉睡了许久,待到板部冈·父亲·江雪斋的命运转变前,方才现了身。
而之后见到两个弟弟的时候,自己也已是成年之身,不再是那短手短脚的小孩子模样,宗三有这般遗憾倒也正常。
只是,这变大变小可不是自己可以掌控的。
有几分哭笑不得,江雪轻摆长袖,选择转移话题,“鹤丸君已经成了白鹤了。”
“哦?他净化了?”宗三顺着江雪的意思将注意力转移,倒是有了几分意外,却也是意料之中,“也是,这数数倒是有两个月过去了,以审神者的灵力程度,净化完毕倒是可能的。”
江雪左文字注意到宗三口中的“两个月”,眸中闪过一抹暗色。
两个月?弟弟诞生不过一个月时间,宗三如何能道出审神者上任的时限呢?莫非是有人告知他的?可宗三怎会在意这些事情?
他的脑中闪过万份的思绪,却没有道出。
手指微微用力,随后又放松了力度,只见他轻起身,目光投向了本丸中心的位置,“也罢,算算时间,小夜差不多也该归来了,我们去接他吧。”
宗三左文字颔首,没有意识到兄长已经起了疑心,或者说,他并不在意兄长会不会产生怀疑。
怀疑也好,没有怀疑也罢,都改变不了他其实便是原先的宗三的事实。
心下有些急迫,宗三也想早些去接归来的小夜,便加快了速度收拾那地上的东西,待一切都收拾妥当,他便随着江雪慢步走向那时间转换器所在的庭院。
听闻审神者要去参加那名为“圣杯战争”的战场,宗三左文字没有太多的好奇,大致的情况其实也从江雪正宗这个伪英灵真神明那里知晓了。
现在的出阵倒是没有去那些时之政府安排的时空战场,而是全部投入了那个冬木市的战场上。
自家弟弟小夜左文字便是身为先行探查军而去探知大概的情况,看看这一次的战场会遇上怎样的对手,毕竟短刀的侦查能力实在是首屈一指。
宗三左文字轻轻地把目光投向身侧的江雪,这个本丸之中,左文字一家都是付丧神的本灵,就算审神者来不及治疗自己,这时之政府也绝对会用他们最大的力量来将我们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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