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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膏是同白胶质地的粘稠状,一摸上去,就会听到“滋”地一声仿佛肉类在炭火上烧烤的声音,随后那伤口里吸收的黑气就会一缕一缕地跑出来,等这个时候再浇上人鱼血,劈开的皮肉才堪堪愈合。
做完这一切,裘亓腿都快软了,可承受着伤痛的裴羽卿,却全程一声不吭,仿佛真的同她说的一样,对伤口毫无感觉。
可裘亓记得那刀砍下时,裴羽卿唇边溢出的那一抹不易察觉的闷哼。
“谢谢大人。”
裴羽卿将头发批下,重新挡住了光裸的后背,转过身,拿起白帕替裘亓擦拭身子。
她眼底没有qy,仿佛眼前的裘亓就是一尊瓷器,她的任务就是将她擦干抹净。
帕子的触感不粗糙,裴羽卿的力度也很轻,她一点点耐心地从指尖开始擦,然后是胳膊和脸蛋。
“大人,抬一下。”裴羽卿垂眉,伸出手指点点她的下巴。
裘亓已经被她伺候得舒服得想闭眼了,听到她说什么就下意识照做。
下巴抬起,露出脖颈,湿润的帕子擦过皮肤后留下凉飕飕的痕迹……以及猛地一下刺痛。
“嘶——”
尽管裘亓很快就刹住车,但还是被裴羽卿注意到,她捏着裘亓的下巴抬得更高,好让被挡住的肌肤彻底露出,凑近了瞧,这才看到那脆弱脖颈上一道淡淡的红色伤痕。
“这是怎么来的?”她将手指摁上去,避开了伤口处,仔细查看。
伤口不深也不长,但刀口却是朝外。
两种可能,动手的人是左撇子,或者……这伤是本人自己留下的。
因为她的问话,裘亓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眼神也开始飘忽游离,不敢与她对视。
“忘记了……”
“嗯。”裴羽卿没追问,只是避开伤口替她擦拭其他地方的血迹。
擦到脖侧的时候,她习惯性撩开了裘亓耳侧的头发,却瞥见了她发尾上附着的淡蓝色灵术痕迹。
眼神一下变得复杂起来,但心结却募地通开了,裘亓一切奇怪的行为都找到了解释。
她没有声张,也没再向已经紧张得快把自己缩成一团的裘亓询问,熟练地将人擦干净,再用干爽的睡袍包上,带回房间,安放在床。
就一个泡澡的功夫,严晚已经将这里收拾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干净整洁,所有东西都物归原位,而且没有一丝残留的气味。
“这次的刺杀,大人你怎么看?”
裘亓缩进蓬松的被子里,睁眼向裴羽卿看去,“魔族人要刺杀我,一定和兽元珠有关,不过原本因为摄魂术的存在他们是可以不用出手的……突然这样急进的大规模出没,可能是以为我找到了解蛊的法子。”
“云清辞。”二人异口同声。
一定是裘亓与云清辞的接触被察觉了不对劲,虽然不知道魔族的眼线是怎么混入重重把守的皇宫的,但从结果来看就是,她们的一举一动对方都能知晓。
裴羽卿叹了口气,“大人行事太招摇了。”
“抱歉,以后不会了。”
话题结束的很快,房间渐于安静。
沉稳的呼吸声挺久了,困意就越来越来深,裘亓垂下困倦的眼皮,意识开始发散。
而这时,裴羽卿突然再次开口。
“大人,还有什么要与我说的吗?”她垂眼看下来,“关于宴会的。”
裘亓一愣,瞌睡虫立刻跑得一干二净。
要说吗?说吧……
想说,可一对上裴羽卿的眼睛,裘亓的勇气就散得一点不剩了。
“没,睡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
入夜,裴羽卿听着裘亓的呼吸声逐渐平息均匀,才缓缓坐起身,披上外衣出门去了。
她回了自己的住处,却没进主屋。
敲开蓝棠的房门时,她才刚睡下没多久,来开门的时候,满脸写着不情愿。
“主人,好晚了,你找我什么事?”
裴羽卿没吭声,径直走进去,转身对她,“坐,问你点事。”
蓝棠对上她面无表情的脸,心里咯噔一下,瞬间什么睡意都跑干净了,她小步小步挪到椅子边,规规矩矩地坐下,“主人,怎么了,蓝棠犯错了吗?”
“我先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主动告诉我。”
“啊?”蓝棠摇摇头,“我不知道啊。”
“好。”裴羽卿抬起头目光凉凉,“那我问你,我让你烧毁的来信,你都烧了吗?”
蓝棠刚才还无辜的表情瞬间紧张起来,可这事她自诩做得天衣无缝,不可能有人知道啊。
“烧了。”她垂下肩膀。
“只是单纯烧了,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没有……”说出这话的时候,蓝棠脑袋都快抬不起来了。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这届人族庆典,父王会派裴炎来刺杀裘亓。”裴羽卿头一次用如此锐利的目光直视蓝棠的眼睛,“你猜猜原因会是什么?”
“我……我,我错了!”蓝棠结结巴巴了半天,最后还是眼睛一闭,放弃了挣扎。
裴羽卿轻轻点点头,知道自己心里猜的算是**不离十。
“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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