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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言明的汹涌感情在心底喷涌而出,脑子里面一时间乱糟糟的。月彦下意识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所有的小心思在火神深红色眼眸的注视下似乎无所遁形,一股难言的窘迫逐渐在心底蔓延开来。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把脸埋在火神的胸口,闭上眼,任由那温暖的气息缓缓包裹全身。
如果是炭治郎的话,他应该可以毫无顾虑地去信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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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啊——”
举着勺子,灶门炭治郎正想方设法诱哄面前的孩子张开嘴,乖乖把碗里的药喝下去。
然而面前的黑发孩童却是相当的不配合,皱着眉头把脸扭到一边,一眼都不想看炭治郎手里端着,依旧散发着几乎令人作呕气息的黑咕隆咚的药,一言不发,抗拒意味十足。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还可能皱着眉头强行把药咽下去,但是在炭治郎面前,月彦就是莫名想任性一下,不愿意乖乖喝药。
小孩子死活不愿意配合,灶门炭治郎也是颇为无奈的放下药碗。有他在倒是不担心药会彻底凉掉,但这也不代表月彦可以这样不喝药。
寒冷的冬日即将过去,被雪覆盖的土地上隐隐约约冒出绿色的新芽,无声诉说春天的临近。
月彦的身体不好,灶门炭治郎也不知道想了什么法子帮他请来了大夫,给他开了一大堆一看就难喝的要命的药。
他本来就体质羸弱,再加上曾经受过的风寒基本上都是自己硬扛过来,那大夫为他诊断的时候一边摇头,一边又是惊叹他竟然能够活到现在。
灶门炭治郎在黑发孩童疑惑的目光下背过身,也不知道是不是施了什么魔法,再次转过来时手上多了几块香味甜腻的蜜饯。
他把蜜饯放在一边,再次端起药碗:“有蜜饯的话,药就不苦了。”
“春天就快来了,等到月彦身体好些,我带月彦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他也想带这孩子,看到独属于春日的美好风光。
月彦不说话,沉默地抿了抿唇,无声看向窗外。
门纸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看不到窗外已经逐渐冒头的春意,却依旧能够从逐渐回暖的温度中,感受到春天的来临。
他从不知春光为何物。
接过灶门炭治郎手中的药碗,小孩一仰头,咕嘟咕嘟把碗里苦涩的液体尽数咽下,五官精致的脸都因为苦涩的药物揪在了一起。
苦味在舌尖上久久不散,黑发孩童难受得几乎想要干呕,却在张口的一瞬间,被塞入了甜腻的蜜饯。
本身味道过于香甜的蜜饯恰到好处中和了几乎能让舌头麻痹的苦味,甜蜜的气息在口中化开,无声无息将原本的苦味压下,恍惚间几乎整颗心都要被口中香甜的气味充满。
无意识嚼了嚼嘴里的蜜饯,黑发孩童下意识抬头,毫不意外撞进那一双深红透澈的眼眸中。
“怎么样,不苦吧?”
月彦点点头,又摇摇头。
药并非是不苦,相反,苦到他甚至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去尝试这样的滋味。
可蜜饯的甜味却能够轻易将这样几乎难以忍受的味道中和,以至于口中只剩下满满的甜丝丝的味道,只有些许依旧残留在口中的涩感暗示曾经存在过的苦味。
他看着面前的神灵,门外透进来的光让他无法看清火神脸上的神情,可哪怕只是想象,灶门炭治郎那样柔和的神情就已经在脑海里浮现,无比生动。
小孩眯起眼,思绪不自觉放远,不知道飘到哪个角落之中。
他想,或许炭治郎就是他的蜜饯也说不定。
他原本应当是在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中摸索,磕磕绊绊顺着时间往前走,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到底在哪里。
可炭治郎如此突兀的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就像是一道火焰一般,蛮横而又不由分说的将他从原本黑暗的环境中硬生生拽出,轻柔地将他带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月彦有时候会想,如果能够永远陪在火神身边就好了。
可那怎么可能呢?
先不提人类本身就短暂的寿命,他连能不能活到成年都尚且未知,更别提“永远”这个虚无缥缈的词汇。
“怎么了?”被小孩一言不发死死盯着,灶门炭治郎疑惑地扭了扭头,挂在耳上的花牌坠饰也随之轻轻晃动。
完全不理解小孩只是在单纯看他的火神顺着视线扭过头,已经泛黄的门纸根本就无法阻挡外面耀眼的阳光。
“月彦是想到外面玩吗?”
完全会错意的炭治郎笑着问道,没等小孩反驳就自顾自说了下去。
“现在外面还太冷了,出去的话月彦会染上风寒的。”伸手把小孩原本整整齐齐的黑发揉乱,灶门炭治郎柔声说:“等到再暖和一点,樱花就能盛开了。到时候叫上夜卜和滑头鬼,我们一起去赏樱。”
听到某个家伙的名字,黑发孩童立刻蹙起眉头,微微扁着嘴,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
他是真的很讨厌那个名叫夜卜的神明。
那个家伙每次都想方设法拖住炭治郎,不愿意让炭治郎来找他——虽然基本上火神都会把这当做是蓝瞳的神明在撒娇。
“我不想去看樱花……”月彦小声咕哝着,错开火神的目光,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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