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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的找到了。宋玉诚心有灵犀地接话道。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刁书真的小脸皱巴巴的,她摇头道,这种事情如果和你爸爸说的话,大概会二话不说直接让你转专业或者退学吧。
要是他能相信我,我就不需要那么费心地去逃避测谎了。宋玉诚神色一黯,忽然阴恻恻道,也就不会被某人占了便宜了。
刁书真心虚一笑,忙转过话题,我听说期末学期结束之后,学校里会把解剖的大体老师的骨头做上防腐处理,然后放到展览馆或者仓库里用作教学或者收藏。实在不行,等到那个时候,你再带着你的父亲去亲眼见一见那具骸骨。大庭广众之下,我还在呢,他总不可能直接把你送去精神病院住院吧。
如此便好。宋玉诚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忽道,不如我们今晚就去把那具尸体的骨折线给拍下来。这样证据确凿,父亲总不能说我是幻视所致了。
刁书真一拍大腿,面露兴奋之色,拍板道:没问题,今晚我就再和你去一趟!
说完,她神色古怪地看了宋玉诚一眼,咧嘴笑了起来。
哎呀我说风纪委呀。她戏谑道,前不久还把在解剖室里乘凉的我给逮了个正着,今天就自己亲自违纪了,您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
宋玉诚没说话,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有点毛毛的。
你以为我会和你一样么。宋玉诚抿了抿唇,凉凉道。
刁书真气得鼓起了腮,像是只受了刺激的鲜嫩小河豚了。宋玉诚自顾自地关电脑,没有理睬她。
刁书真:嘿,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死要面子的风纪委要怎么过这个坎!
而这个疑问终于在刁书真晃晃悠悠,在床上摊到了八点的时候解开了。
宋玉诚站在床边,轻轻揉了揉刁书真的腰,对方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般,蓦地弹了起来。
走了,去解剖室。刁书真一睁眼就看见宋玉诚那双漆黑的眼睛从床边露出出来,静默地看着她。
她脸上还残留着梦中的温柔缱绻,神色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道:怎么,宋大风纪委终于想通了干那么一票
她那个未完成的哈欠就那么直直地停在了那里,长着嘴,愣愣地看着面前盖了大红公章的文书。
宋玉诚仿佛唯恐她看不清楚似的,将那文书直直地怼到她脸上。
你去哪里搞来的,还能这么玩么?刁书真拿着那张纸,手抖得如同脑中风的病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惊喜交加,大晚上的去解剖室里收集资料,这么荒谬的理由老师竟然能够同意?
因为白天要上课没有时间啊。宋玉诚回答得理直气壮。
而且谢丁疱谢老师竟然愿意给你签字,他虽然温和可亲,却是出名了的极其讲究原则秩序啊,你能说动这尊大神啊,大佬您还缺腿部挂件吗?
刁书真从床上蹦了下来,兴奋地扑进了宋玉诚的怀里毕竟,对于老刁这种常年违规的黑户来说,终于有一回可以大摇大摆、招摇过市,实在是让她那天几乎荡然无存的自尊心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啊!
宋玉诚耳尖微红,面色却还是不变,平静道:缺。
与上次刁书真到解剖室的黑灯瞎火不同,这一次负责教室水电的管理人员竟然特意给她们留了灯,还极为温和仔细地嘱托她们注意安全,离开时注意关紧大门,就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刁书真走在宋玉诚的旁边,在宋玉诚的视线范围之外朝管理人员做了个鬼脸,特别狐假虎威。
管理人员内心:我就知道你是那个偷偷溜进来的小兔崽子!
刁书真内心:略略略,这次我可是光明正大地进来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等到第三人离开之后,解剖室里就只剩下了宋玉诚和刁书真两人了。平时热闹的教室里空荡荡的,电压不稳的白炽灯闪烁不定,很有几分诡异的味道。如果是其他娇软可人的女生,这大概是个利用吊桥效应培养情侣之间的相互好感,进行升温的好机会。无奈刁宋两人神经强大得都和牲口一般,一个直奔后面的冰柜,一个懒洋洋地四处张望着,有种到了自家的熟稔感,没得半点紧张的气氛。
毕竟大晚上来开棺什么的实在是太诡异,所有两人是等到管理员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才协力一齐缓缓地将解剖台给摇上来。在嘎吱嘎吱金属的摩擦声中,冰柜的盖板向左右两侧打开,刁书真看不清宋玉诚的面色,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响如鼓槌。
她相信宋玉诚所言非虚,可这样一个太过离奇的故事
那短短的几秒,刁书真的思绪纷至沓来,心中似乎掠过了千百个念头,呈现出一片令人眩晕的洪流。她愣愣地看着雾气弥散过后,躺在解剖台上的那具女尸,本能地摇了摇头,实在没有办法把这具萎缩僵硬的身体同那个笑颜如花的年轻法医宋清所联系起来,更无法找到那副残缺不全面容与明珠美玉般的宋玉诚有一星半点的相似之处。
她太过沉浸于自己纷乱的思绪之中,以至于很久才发现对面宋玉诚面上血色尽褪,惨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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