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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轻挽眼中的那一抹期待熄灭,她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为何?”
似是早就料到这个结果,容凌不见半分诧异,缓缓开口:“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谢轻挽,你与我早已恩断义绝,更遑论爱?”
谢轻挽掌心窜出一团妖火,腾地将二人结在一起的神识烧成灰,转眼她炽热的掌心便握紧容凌的手,眼底浮现一抹厉色:“师尊当真以为,就算是你的神识不愿意,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说着,她便揽上容凌的腰,单手在空中画出一个传送阵法。
容凌不解其意,然而下一秒被谢轻挽带着进入传送阵法中,白日里的光叫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看清周围悬浮在空中的石头,竟然是昔日自己与白衍解契的若水。
接着谢轻挽不知从何处变出一小把匕首,塞到容凌的掌心,她的手紧紧覆盖在容凌的手背之上,二人一齐捏着匕首:“就算是上天不认可,我偏要逆天而行。”
说着,她往匕首中灌入灵力,直直就往本命石上刻去。
凡姻缘结契成功者,名字都会被刻在本命石上,谢轻挽反而逆行倒施,直接略过了解契这一环。
容凌如何愿意,她拼命地想抽回手,然而谢轻挽动作强硬,力度大得容凌根本拗不过。
她冷冷盯住这一方本命石,手中握紧匕首,先刻出一个「谢」字。
容凌无能为力地软在她的怀中,又眼睁睁看着她刻下第二个字。
匕首的把手顶端点缀着一颗红得亮眼的宝石,似乎又些熟悉。
容凌恍然间才想起,这似乎是拜师那日,自己送给谢轻挽的见面礼。
如今刀尖却对准了本命石,在刻下谢轻挽的名字后,又快要刻下容凌的名字。
然而原本晴空万里的若水,天空陡然聚拢乌云,正好就在二人的头顶,容凌察觉到不妙,另一只手当即扯住她的手:“住手谢轻挽,再这样下去,你逆天而行,只会受到天雷惩罚。”
谢轻挽浑然不在意,甚至有几分愉悦地啄了啄容凌柔嫩的耳垂:“阿凌不必担心,我定然护得住你。”
容凌不在意她突然变了称呼,只察觉到头顶的乌云越聚越拢,白昼刹那间变作黑夜,闪电的光芒亮得刺眼。
直到最后容凌名字的那一捺落下,谢轻挽终于展露出满意的神色。
于此同时,厚重的云层雷声轰鸣,一道霹雳的闪电应声落下来。
容凌正欲展开结界与其相抵抗,然而谢轻挽的动作更快一步,直接自掌心变出琮玗钟。
出现在她手中的瞬间,琮玗钟变大数十倍不止,形成一层几近透明的结界,将二人罩入钟底,与天雷隔绝开。
耳畔雷声嗡鸣,琮玗钟在与天雷的对抗中微微震动,却都与二人无关,就像是夏日在自己的屋子里听一场来势汹涌磅礴的雷阵雨,因为有一方屋檐遮蔽,感受不到风和雨滴,反倒叫人觉得安心。
谢轻挽周身衣袍无风自动,抱住容凌落到地上,还不等开口便出声道:“天道不是不许我同你在一起么,我偏要让它看看,我和师尊你在一起,还有谁能阻挡得了。”
说罢,她单手扣住容凌的肩,死死吻住她的唇。
四周雷声如震,容凌耳畔听不见一点声音,只能感受到谢轻挽急切的呼吸。
她就像是想要证明什么一般,在容凌的唇上辗转反侧,就像是溺水之人抱住一根浮木死死不肯撒手。
天雷一道又一道劈落下来,在头顶上方炸开,等到终于停息时,谢轻挽终于将容凌放开,满意地看着她被自己欺负得水光潋滟的唇瓣:“从此以后,再无人能将你我分开。”
是吗?
容凌在心头冷哼了声,看着琮玗钟重新变小,落到谢轻挽手心,出声问道:“此物当真如此厉害?”
“师尊喜欢……”谢轻挽挑了下眉头,没有察觉到容凌眸中算计的神色,对她摊开掌心,“那便送你如何,当做我二人的结契礼?”
“好啊……”出乎她的意料,容凌居然没有拒绝,伸手拿起琮玗钟,修长白皙的手指将其把弄。
谢轻挽喜出望外,眉间浮现一抹喜色:“那师尊可想好回礼……”
她话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堵住喉咙一般。
对面的容凌握紧琮玗钟,竟狠狠将其按到心口的位置,霎时间,琮玗钟的煞气与她身上的仙气相冲撞,容凌自喉间喷出一口鲜血,血滴甚至溅到谢轻挽脸上。
“阿凌……”眼前一片血色,就连睫毛也被沾上血滴,谢轻挽瞬间双手发凉,嗓音不受控制地颤抖,“你松手,快松开她。”
容凌勾唇一笑,被血液染红的唇笑得惊心动魄,将琮玗钟又用力往心脏处送了几分。
谢轻挽已经许久未曾见她对自己这般笑过,却已经顾不上沉溺于此刻,忙手忙脚乱地输送自己的灵力。
然而无济于事,琮玗钟强大的煞气与容凌两相对抗,容凌周身的仙气正在源源不断地流逝,几乎是刹那间,她原本如同绸缎般浓密的长发也变成白色,随后整个人失去了支撑的力气。
即便如此,容凌也不愿倒在谢轻挽怀中,而是向后仰去,却被谢轻挽手疾眼快地捞回来。
“不,你不会死的。”谢轻挽颤着手给她输送灵力,“我说过,你若是有事,我便要整个九华峰给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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