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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什么,这样的顾清溪能够理解自己,肯定自己。
她们……不是对头吗?
心中的汹涌澎湃的激动快要将沈翘淹没,酒精营造的幻境几乎要把她拖入一片汪洋,她在理智之海中挣扎了一会,又轻轻闭上了眼睛。眼前的世界有点虚幻,再睁开的时候,顾清溪的脸在她面前失了焦。
她眨了眨眼睛,摆弄手中的红酒杯,猩红的酒在杯中流淌,滑过杯沿,又轻轻的落下去。
沈翘轻轻喝了一口,然后抿了抿嘴,心脏澎湃跳动,然后从激烈到平静,最后像是有人轻轻地拽住了一样,窒息缺氧,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她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自己一直拼命工作,拼命赚钱,拼命像向世人证明自己。
怎么到头来,最了解自己,最认同自己的,反只有顾清溪呢?
真是讽刺。
被营造的有些昏暗的厅中,烛光随着呼吸不断的跳跃,对方的眸子如黑曜石一般,闪烁着动人的光彩。
沈翘无意识的打了个酒嗝,雪白的面颊因着酒意染上了一层薄粉,她目光灼灼,声音是醉人的娇:“顾清溪,我好像有点喜欢你这个人了。”
那灼热的视线似乎带了温度,直烫到了顾清溪的心底,她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却很快的收敛,嘴角克制不住的上扬:“是吗?”
而沈翘却忽而皱眉,似乎是忍受着什么疼痛一般。
她雪白的手腕抬起,纤细的手指微曲用力按了按右侧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声音也在此时渐渐冷了下来:“如果没有那件事,或许我们能成为朋友。”
顾清溪愣住了,愉悦的神情一下子消失殆尽,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
沈翘没有抬头看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声音也回到了一开始的冷漠:“吃好了吗?”
“……嗯。”
沈翘起身,声音淡漠:“那走吧。”
说罢,也不等顾清溪,径直出了厅中。
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被风一吹,沈翘的头脑也在此时瞬间清醒了下来。
沈翘啊沈翘,你又不是什么毛头小子,怎么被那顾清溪一夸,就飘飘然了。
沈翘暗自唾弃自己的同时,顾清溪也从厅中走了出来。
沈翘耳尖的听到对方的脚步声,当即又板起脸来,目不斜视。
司机开着车,慢慢的上了坡道,在二人之间停下。
顾清溪上前一步,替沈翘开了车门,而沈翘却转到了另一边,自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副当场要和顾清溪划清界限的样子。
车门轻声关上,黑暗中,沈翘耳边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低叹。
沈翘闭上眼睛,鼻尖是那抹若有若无的幽幽冷香。
虽然面上冷然,可心里却始终静不下来,脑海中克制不住的回想起往事,心底渐渐起了涟漪。
她和顾清溪,是怎么一步步成了这种水火不容的关系。
是她父母的意外死亡,对方隐瞒身份,在自己需要解释的时候转身离开……
各种各种事情接连不断。
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成了自己此生最讨厌的人。
没有之一。
*
清晨,沈翘醒的时候,恍惚了一会儿。
门外传来了大力的敲门声:“姐,昨晚又和谁出去喝酒了,醉醺醺的,那么晚才回来。”
沈翘捂着有些晕乎乎的头,费力的起身开门,咽了咽口水:“一个很讨厌的人。”
大概是因为喝红酒后又吹了风,沈翘整个人都不好了,面色苍白,头疼欲裂,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沈翩见了她的模样,吓了一跳:“你这副样子是因为那个讨厌的人吗?可是讨厌她的话,为什么又要和她去喝酒?”
沈翘揉了揉自家妹子柔软的发顶,推着她的轮椅往餐厅走去:“因为我欠了她人情。”
沈翩疑惑不解:“姐姐既然讨厌对方,那为什么还要还人情?”
沈翘愣了一下,随后轻声道:“大概是因为不想让对方看轻自己吧。”
第20章 清晨,空气中带着透骨的寒意,纷纷扬扬的雪缓缓地飘落,给大地染上一片纯白。
龙湖别墅17号门前,一如既往的停着那辆白色的迈巴赫。
沈翘裹着围巾帽子从阶梯上走下来的时候,踩到雪的高跟还滑了一下,视线所及之处,正是顾清溪的车,若是平常,她在自家门口摔个狗啃泥倒也罢了,可如今顾清溪在,她昨天还刚刚甩了顾清溪脸色,这时候在对方面前出丑,简直是比杀了她还令她难受。
电光火石之间,沈翘向下倒的势头已然成定局,她面上凝神,眉头皱起,憋着一口气,随后另一只脚和腰肢猛然用力,接着飞一般的跳起,旋转,落地——一个完美的前空翻落地。
鲜花、掌声、欢呼尖叫在哪里!
沈翘昂头,潇洒的一甩头发,瞥了一眼庭院门前的迈巴赫,扯出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来。
顾清溪,你想看朕的笑话,还早了八百年!
这时,迈巴赫的车门打开,顾清溪从车上走下来,向她伸出手,声音清浅:“沈总,雪天地滑,注意安全。”
沈翘闻言抬眸盯着顾清溪。
这人,是没把她昨天说的话当回事吗?再说,她哪只眼看到自己是不小心滑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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