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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女子,自荐枕席都能说得这么婉转动听。可是口蜜腹剑最是要不得,姜麓只觉得可笑至极。
这样的事,必须当面说清楚。
“这世上有的事是别人能分担的,有的事是别人分担不了的。需要你做的事,我自会吩咐下去。不需要别人替我做的事,我会自己一人承担。毕竟能者多劳,多劳多得。”
银儿急了,王妃娘娘居然如此悍妒,她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王妃娘娘,银儿不会争不会争。女子一月中总有不方便的时候,王妃娘娘…”
“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执着的人,只是你的执着用错了地方。不管你们存着什么样的心思,都给我好好收回去。我这个人只喜欢吃独食,我喜欢吃的东西就算是吃到撑也决不会分给别人一口。王府不会缺你们一口吃的,但也不会容忍你们吃饱了生出不该有的想法。如果你们胆敢挑战我的底线,我就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吃不了兜着走!”
姜麓说完,眼神若有似无地看一眼假山。
有人想从她的嘴里夺食,不可能!
然而她明知自己不可能退让,也相信秦彦是一个信守诺言之人,但千日防贼的感觉还是让她极为不爽。
这些人送不走赶不走,不仅有长者赐不可辞的世俗规矩在,还有帝王赏赐不可怠慢的霸王条款。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叮嘱汪婆子,好生盯紧这些人。不仅是明面上蹦跶的银儿,还有那个看上去很安分的铃儿。
不怕人聪明,也不怕人直接,就怕不叫的蚊子偏咬人。
汪婆子心领神会,让她放心。
她自是不能完全放心的,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秋种的日子渐近,王府的那一片空地总算是派上用场。翻土深耕清理石子和杂草,这些都是在北坳村做惯的。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在王府劳作和在乡野完全不一样。抬头不见远山,耳边也听到鸟儿鸣叫,鼻子里也闻不到大自然独有的气息。
秦彦也下了地,美其名曰锻炼伤臂。
赵弈姜沐和小河,还有几名侍卫成天都在地里忙活。这样的场景不仅惊呆府中的下人,传出去更是震惊奉京上下。
姜麓以为秦彦一忙起来,夜里的活动次数应该会减少。谁成想他还是一个越战越勇的人,夜里更是精力旺盛。
贤王府的鸡汤早晚从不断过,那些好事之人闲话连篇。香艳的王府故事再添几许粗野,什么白天忙种地,晚上也不停。什么天亮扛锄下地,晚上提枪上炕。好好的天家贵胄像个乡野村夫,一天到晚就是忙活地里和炕上的那点事。
也不知是哪个故意诋毁的人,竟然给秦彦取了一个名号:莽夫。
姜麓知道后是好气又好气,她男人面如冠玉皎如星月。那些人有多昧良心才能将他称之为莽夫。如果世上的莽夫都是这般雅致无双,那她认为莽夫一定是个褒义词。
奉京这样的地方,从来都不缺有心人。
传言最开始传的是秦彦像莽夫,后来不知是谁又扯出二皇子来。说二皇子早晚不是削就是刨,天天泡在一堆烂木头里,活脱脱一个木匠。
于是天家的两位皇子,一个是种地的莽夫,一个是做工的木匠。多么的接地气,又多么的与他们的身份不匹配,这说来说去不就是说他们不堪大任。既然老大老二不中用,后面的老三便会出头。
可惜三皇子还在京外修太庙,若不然这京中自有一番风起云涌。
京中的传言,朝中自然密切关注。朝堂之上再次有人上折,这次不是请册皇后,而是直接立储。
皇帝依然是将折子留中不发,对立储一事讳莫如深。
秋麦播种完之后,阮夫人再次登王府的门。姜麓亲自到门口接她,她拉着姜麓仔仔细细打量一番。
许是见姜麓气色红润,悬着的心堪堪放下。到底是外面传得太厉害,她和阮太傅在家里也曾犯过嘀咕。一是怕姜麓和秦彦太年轻不知事,二是怕秦彦心中抑郁无处发泄所以才会沉迷床第。
如今看到姜麓这从容谈定的样子,暗道自己多想。却不知道姜麓的气色都是睡出来的,毕竟头上没有公婆无人管。
姜麓大约猜到她是因何而来,主动说起家中之事,包括秋种和养鸡。后宅那片空地上盖了两排鸡舍,里面是新孵的鸡仔们。
养鸡不光为吃,还有作地肥的鸡粪。
在大城市里有一块地过上田园生活,是姜麓上辈子做梦都不敢做的事。而今家大业大,田园远比想象的更大更阔,对她来说无疑是人生巅峰。
奉京城的那些世家大户对他们夫妻二人的诟病不止是那些传言,还有就是他们与众不同的生活方式。好好的王府用来种地养鸡,在那些人看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阮夫人心里也并不是很赞同,“虽说你们想法是好的,但人言可畏,在奉京这样的地方终归是有些不太合适。”
“义母说的没错,确实是与旁的府邸格格不入。只是一想到那些瓜果的香甜,还有那些鸡汤的美味,我觉和旁人说什么并不重要。再者人生在世谁不想活得更长更久,时不时干些农活有利于活动筋骨。既能有所收获,还能精益身体,如此两全其美之事何乐而不为。”
阮夫人先是一愣,尔后笑道:“你说的极是。你义父也是这么说的,还说你上回送来的瓜不比进贡的差。我最近两年总觉得身体沉闷不得劲,照你这么说也确实该活动一二。待我回去也命人在府中开出一块地来,种上一些菜啊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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