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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好家伙,一个个的,全部给我用发下来的黑板和粉笔抄十一条军纪十遍!”
听着整个军营里把消息传下去后此起彼伏的哀嚎,木汐满意地拍了拍手,笑嘻嘻地又给了个甜枣:“最快抄完抄好的十个人,我给你们单独讲个故事。”
“诶?什么故事?”
“故周宣王时代,楚王好杀,寻来著名剑匠干将、莫邪铸剑一对。剑成之日楚王杀干将,莫邪携子眉间尺与对剑中雌剑逃脱。十八年过去,眉间尺听闻旧事,大改往日柔弱状,执剑复仇。”②
用醒木轻轻地拍了一下桌,姚珞看着周围立刻把消息传出去并不独享的模样勾起嘴角,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开始抄东西。对此姚珞在桌子下面伸了伸腿,决定过两天就让曾木匠帮忙把她心爱的躺椅给打出来。
再不济给个小板凳也行,跪坐真是太要人命了。
冬日军营里除了基础的训练以外基本也做不了,等到下大雪更是如此——尤其是在东汉末年,冬天又被默认不可能打仗,因此在冬季大部分士兵甚至于可以卸甲归家。然而在济南军中,还有比这更好的扫盲机会么?
而且听闻军营里甚至于还会教认字,济南国早就没了什么不当兵的想法,一个个削尖了脑门要往里面钻,让姚珞在空闲时候已经在开始考虑要不要搞军屯了。
屯田制,哪怕到现代社会也依旧在沿用的古老制度——毕竟建设兵团就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屯田。而将屯田制发扬光大到几乎恢复了社会生产、让百姓重新能够过上安稳日子的便是曹操。屯田制推行当年收获百万斛,放到现在……
放到现在,会被人看见么?
济南国很小,前两日姚珞翻完济南的人口户籍,经过统计整个济南国一城十县七万多户,总人口四十万多。济南军两千人绝对是不够用的,所以他们开春还要再度募兵。济南军扩招再搞军屯,怕是要太惹眼了。
黄巾军再给力点啊!打得再凶猛些,转移视线让咱们广积粮不行么!
没忍住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但姚珞还是把该写的都写了上去。曹老板禁绝了一场济南国内的“淫祀”,今年赋税又因为他的军功免了但明年开始要交钱,不搞军屯怕是又要死人。
地主真的只是为了钱财才这样压迫农民么?
一方面是的,但另外一方面则是他们比别人快一步积累了原始财富,为了能够让自己活得好也能够活下去,他们需要付出更多。自己不想付出,那么就去压榨别人,用他人的血汗换取自己的安乐。
只可惜有点小辫子的地主都被自家曹青天杀光了,导致现在想找个能抄家打劫的也找不到,血亏。
“这么唉声叹气,在想什么?”
“东家?没啥,就在想明年开春播种的事儿。”
万万没想到能够在军营里看到匆匆忙忙赶过来的曹操,姚珞还没来得及行礼就看到他手往下压,同时把一份竹简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这是……”
“你看看吧。”
带着点困惑打开了那一份竹简,首先扫了眼开头姚珞就微微顿住抬眼,看到曹操示意她继续往下看时才慢慢读完所有的内容,看完后她也没有直接发话,而是将竹简搁置在旁边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虽然是喜事,但其中也有些许不对。与其说是这封是来夸东家断绝淫祀,轻飘飘放过您之前战中不经报备直杀官吏,还不如说……”
“还不如说?”
看着竹简上不少对着曹操的夸赞之语,姚珞揉着太阳穴的手突然一顿,抬头看着皱眉的曹操笑了起来:“还不如说是在提醒当今东家您当年干的那些事儿,然后再拿这个用来上个眼药。我听说前段时间郎中张钧痛斥宦官专政却被捕杀狱中,东家,这旧账翻出来你可讨不了好。”
听到姚珞说起当年曹操眉头更紧,尤其是在听到宦官专政时脸色愈发阴沉。姚珞知道这件事情有点刺耳——毕竟曹操祖父曹腾就是个宦官,在曹操面前说起这个简直就是找死。
但姚珞也没有在意这些,手指划过竹简甚至于还笑了起来:“但仔细要说,却也不是什么大事。东家还不如来和我聊聊说要收我当女儿这件事情,让珞甚是惶恐。”
曹操看着姚珞带着笑意抬头的模样刚想辩驳两句却又停下,听着她继续说了下去:“珞跟着老师长大,虽然老师去年仙去,但东家知道我有师兄,遇到摆不平的事情与兄长撒撒娇,他也能帮我遮掩过去。”
曹操本人原本应该是归在宦官势力中,然而祖父曹腾虽然是宦官,但他人谈起曹腾从不认为他是佞臣、反而多有称赞。再加上曹操曾经棒杀蹇硕这位宦官的叔父,两边不说势同水火也能说一句相看两厌。
只是这段时间下来曹操在济南国干的事情不少,税他确实不用交,可原本讨伐黄巾军的兵他也截了一部分回济南,地主官僚劣绅基本杀光,当真是血流成河。
都做了还能怎样?反正手头有军功,要去描补反而是最蠢的事情。
所以这个时候,把事情顺过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得靠在洛阳的爹出马。
辗转收到来自自家儿子从济南给自己送来的信,身为汉灵帝麾下最能捞钱也的确是最有钱因此最被信任的大司农,曹嵩拿着家信看着上儿子的假哭翻了个白眼,思考片刻后摇了摇头,看着捞钱的账本有点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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