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玉白我一眼，我心想美人就是美人，翻个白眼都风情万种的。
    她这次没直接打开门，而是先敲了敲。
    门里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东西还没收拾完呢，还没收拾完呢……”
    苏白玉没说话，挑了挑眉。
    我站在一边寻思了一会儿，问她。
    “你说他们再收拾什么？”
    她先递给了我一张符纸随后才说。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拿好这张符纸。”
    我还没来得及问这张符纸有什么用呢，她轻轻推了一下门，门开了。
    里面同样是一片昏暗，但是可以看出来只是普通的卧室，有一张书桌。
    书桌前坐着两位老人，他们背对着我们，从背影上来看，他们好像在忙什么活儿，连我们进来了都一无所知。
    我和苏白玉对视了一眼，不用她说，我认命地走向前看是什么情况。
    结果这一看让我头皮发麻！
    两位老人戴着老花镜，在台灯下面细细地缝补着自己破碎的下半身！
    书桌上摆满了细小的肉块，我这才看到两位老人下体空荡荡的，血已经把椅子染成黑红色了。
    我头皮发麻，感觉自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嗓子眼儿发紧。
    这就是还没收拾完呢？结果是在收拾自己的尸体？
    我连连后退，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电风扇。
    两个老人终于注意到了我，缓缓回头看了我一眼，脸色青白。
    “还没收拾完……”
    他们话还没说完，我赶紧抓着苏白玉退出了这个房间。
    “他们在缝自己的下半身！我现在有点反胃。”
    我面色扭曲，摸了摸自己的胃，感觉自己再受一点点刺激，肯定要吐。
    苏白玉面色无常，也不知道看到刚才那一幕了没有。
    “现在该怎么办？”
    我勉强问她。
    苏白玉眸色沉了些，淡然地和我说。
    “就像刚才那个女人一样，破坏掉他们的尸体，然后烧掉，这样他们就会魂飞魄散了。”
    魂飞魄散？我一惊，她不说，我都不知道会魂飞魄散！
    “……他们没杀过人，为什么要让他们魂飞魄散？”
    我有点急切，也是为了小高才这么想，他们好像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只是一直陪着小高而已。
    这么一想，魂飞魄散有点残忍。
    苏白玉缓缓摇了摇头。
    “不是我非要这么做，是他们在阳间停留太久，已经错过了投胎的时间。”
    “想让你朋友摆脱幻觉，只能这么做。”
    我说不出话来，多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苏白玉靠着墙抱着胳膊看我，神色没有一丝变化。
    “你不用想太多，魂飞魄散未必就是坏事。”
    这是什么道理？
    我抽了根烟，心想小高怎么还不回来。
    苏白玉和我一块儿沉默了半晌，然后站起来向里面走。
    “那我来，你在这里呆着别乱动。”
    我本来想出声阻止，但到底也没说出来。
    苏白玉用一张符纸轻轻松松让他们变成了不会动的尸体，书桌上的台灯也灭了。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重重地叹了声气。
    “他们为什么不去投胎呢？”
    苏白玉轻轻把门关上，我注意到她手里拿了一张照片，她也没给我看，放到了茶几上。
    “可能是有执念吧，比如放不下小高，就回来了。”
    “你没有听过一个故事吗？人刚死的时候是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死了的。”
    想来想去只有这么一个可能，我叹了声气，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现在只剩下小高他哥哥一个人的房间了，这个房间苏白玉也说了，对我们最有敌意的，而且那天被那玩意儿看了一眼，搞得我现在还有点不舒服。
    小高的哥哥到底怎么回事？
    这次苏白玉没叫我进去，而是掏出了一个发卡。
    我打断了思绪，愣怔地看她。
    “你干什么？”
    她对我淡淡一笑，理所当然地说。
    “撬锁，不撬锁我们怎么进去？这个门被锁住了。”
    我目瞪口呆。
    “你还会这个？”
    突然，苏白玉的女神形象在我心里朝着不可描述的方向狂奔而去了！
    她轻轻咳嗽一声，没回答我的问题。
    只见发卡朝门锁里转了几圈，门咔哒一声就开了。
    “小心些，这个房间有问题，我感受到了很重很重的阴气。”
    我点点头，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应该是主卧，要大上不少，还带了一个阳台。
    但是放了很多东西，视野被阻挡了。
    我们两个小心翼翼地在里面走了一圈，房间里有一张上下铺的床，有一个电脑桌，衣柜很大，窗台上种了很多绿萝。
    可我们并没有发现小高哥哥的尸体，相比之前两个房间的血腥，这个房间安静极了。
    我有点着急，抓着苏白玉的手小声说。
    “怎么不见他呢？”
    苏白玉缓缓摇了摇头，在我耳边轻声道。
    “他就在这里，小心些。”
    她就连呼出来的气都是冷的，喷洒在我耳边酥酥麻麻的，我的耳朵都开始发烫了。
    我赶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看了一眼上下铺。
    上铺应该是小高睡的，上面被子还没叠。
    而下铺已经落灰了，除了床垫什么都没有。
    在小高眼里又是什么样子？说不定他每天都能看到他哥哥躺在这上面睡觉……
    我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鸡皮疙瘩。
    苏白玉也一脸疑惑，突然拽着我走到阳台去。
    “你看这些绿萝。”
    我跟过去看，这个房间没有拉窗帘，但是绿萝太多了，一盆一盆纠缠在一起，绿的发黑。
    是一种不正常的绿。
    而且也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
    我和苏白玉对视了一眼，我挠了挠后脑勺。
    “我不太明白，你发现什么了？”
    苏白玉嗅了嗅，冷淡绝美的脸上出现一丝了然的神色。
    “打碎一盆绿萝，现在。”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听话地打碎了一盆。
    绿萝摔到地上，花盆碎成了两半，而黑乎乎的泥土里露出了一截白色的东西。
    我蹲下去捏了起来，发现是一截骨头，泥土里还有一些，我找了找，大概是成年人一个手掌的骨头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