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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弹什么曲子,她都能跟上他的节奏,似乎很熟练,这让他很惊讶。
虽然每一天,她还是会被赶出去。
然后,不厌其烦地来。
每次看到他时,脸上还是会带着笑容,看上去脆弱又执着。
不管她再怎么被驱赶,怎么被餐厅的店员和老板驱赶,用什么语言讽刺和辱骂,她又有多狼狈,哪怕一瘸一拐了,她还是会准时来。
他的心情,第一次变得有些复杂。
“为什么?”
他在问她,这么坚持的目的和意义是什么。
女孩声音很轻,第一次说了自己的原因:“因为,我也有一个悼念的人,那个人,也是我的挚爱。你悼念的那个挚爱,一定很喜欢弹钢琴吧?我悼念的挚爱,她也很喜欢钢琴呢。可惜,她再也弹不了了,是不是很遗憾?”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甚至没有一丝悲伤,甚至想起了姐姐小时候带她去买最喜欢的糖果,微微笑了起来,感到了开心。
他看向她,心里眼里,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本来是沉重的气氛,可是,她却笑了起来。
说完,她看着郁池:“所以,我理解你的心情。”
简娆舒没再被任何人驱赶了。
只是她在弹钢琴的 时候,还是会频繁地想起姐姐。
姐姐,你看到了吗?这个负心汉,他居然也在怀念你。
她又笑了,像是觉得有多荒唐,又有多好笑。
郁池也发现了,这个女孩儿就像个轻飘飘的透明人,明明很脆弱,脸上的笑容又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怪异,她真是个怪人,还是一个病人。
忽然,一阵剧烈的抽痛,从心脏处传来,简娆舒用手掌捂着胸口,苍白的脸流露出一丝丝的痛苦。
郁池顾不得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看到她身上直冒冷汗,连忙抱住了她。
“你怎么了?”
“药……”
原来是她的心脏病发作了。
她的瘦小,她的脆弱,全都来自这个先天性的心脏病。
郁池连忙从她的口袋里,拿出一瓶药,给她吃了一颗,又给她倒了水,轻轻抚她的后背,才让她喝下去。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这些。
明明只是一个和他一起弹奏过的女孩,只是,一起和他悼念过一个人的女孩。
看到她这样,心里莫名有一点刺痛感。
“真好啊,我现在还活着。”
简娆舒嘴唇和脸都在发白,看上去格外脆弱,她轻笑了一声,俏皮的味道很浓,这会儿,才有少女的青春气息,眨了眨眼。
“你知道吗?自她走了以后,我才知道,原来买药居然这么贵。还有我喜欢吃的榴莲,蓝莓,原来它们的价格都那么高,我根本就吃不起。郁池,我真的好想好想她啊!”
郁池没有回答,因为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却抓住了一个重点,她很穷吗?药都买不起了?
郁池也不知道这个“她”是不是“他”,但是他知道,这个人在她心里有很重要的地位,重要到没有人可以撼动。
郁池轻轻松松就抱起了她,抿着唇对女孩儿说:“我先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
简娆舒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对着他又是一笑,喃喃道:“我已经好了,郁池,今天和你弹的这首曲子,我很喜欢。”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郁池看着女孩儿离开的背影,目光再次落在这架钢琴上。
他们今天弹的,是一首《致爱丽丝》。
第二天,简娆舒没来。
他一个人坐在那架钢琴,直到那首曲子弹完,女孩都没有出现。
不知道是他已经习惯了,每天,女孩儿一定会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弹完曲子,还是因为其他原因,他心里忽然开始有些怅然若失。
后来的几天简娆舒都没有来,像是从来都没有在他的世界里出现过。
他这才发现,他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她住在那,他对她一无所知,只知道她爱笑,总是穿着白色小裙子,单纯美好得像一朵水仙花,风一吹就能倒。
这种失落感在加重时,他又在看到了女孩儿。
善良的女孩儿拿着棉签棒,在餐厅门口给流浪猫涂抹一道伤口。
他的心,似乎一瞬间就定了下来,走了过去。
简娆舒也 看到了他,对他笑了一下:“你来了啊。”
郁池表面若无其事,像是不经意地问了她一句:“怎么前几天没来?”
女孩儿笑嘻嘻:“我啊,去给姐姐扫墓了。”
“是吗?”
“对啊。”女孩儿站起来,风吹过她的长发和裙角,又拂过她的脸颊,双眼单纯地望着他,说“我跟她说了,我最近认识了一个长得很好看的朋友,她如果还在世的话,一定会为我感到高兴吧。”
朋友?
简娆舒:“对啊,你能不能邀请我去你家做客呢?”
简娆舒最后如愿以偿地去了郁池家做客,又耍了心眼子,在他家多住了几天。
节目组还安排了一个恶毒女配,一心想把她从郁池家赶出去,简娆舒用了点小阴谋,假装发病倒在沙发上,让郁池以为是女配害她心脏病复发,冷着脸把女配赶走了。
女配觉得他不信自己,气得哭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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